程瑜连忙欠身:“得娘子搭救,又送了我们到宿州已经是感激不尽,明日到了宿州我们便下船,不敢再多叨扰娘子,待来日到了长安再登门谢过娘子恩义。”
萧容悦也不在意他的道谢,吩咐了郑妈妈去寻了止血的药粉给从武先用着,让那十几个部曲在船上戒备,自己实在乏得睁不开眼了,到屏风后面靠在三七身上合了眼睡一睡。
知道天光微微亮,才远远看见了宿州码头,老船工跌坐在甲板上好半天起不来身,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菩萨保佑,这一夜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像萧容悦一样安然合眼,毕竟是从阎王殿跟前走了一遭出来。
程瑜临下船的时候,向着萧容悦再一次郑重叉手作揖,却在起身的时候略有疑惑地问道:“娘子为何一直不曾问过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连那群人是什么人也都没问过,这实在是奇怪。
萧容悦目光已经落在码头上早早起来放船的渔民身上,轻笑一声:“因为我惜命,不该知道的事不去打听。”
程瑜许久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久才移开,带着几个随从大步上了码头,没入了人群之中去了。
看着他们走远,萧容悦神色却是凝重起来,吩咐刘安:“让人再备一艘船,速速出发去长安,片刻也不能耽搁了。”
宿州也不是安全之地,谁也不知道那群人会不会找上门来,还是先离开得好,还得离程瑜远一点。
刘安办事的速度没让萧容悦失望,不过大半个时辰,已经赁到一艘合适的船,也没有再耽搁,上了船飞快起了航。
坐在船舱里,郑妈妈心有余悸:“哪曾想到一出门就碰到这样惊险的事,从前也只在戏文里听过遇到水匪,哪里想到这朗朗乾坤太平盛世还真有这样的事,那群贼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山茶白着脸:“若不是娘子想了法子,只怕这会子早就丢了性命了。”
三七却是想起了那一艘船上的物件,连连叹气:“那都是上好的家什,还有新买的衣料和毛皮,还惦记着到了长安给娘子做上新衣裙和大氅,现下都没了。”
萧容悦笑着道:“无妨,好在我们都安然无事,衣裙家什到了长安再添置就是了,要紧的就是人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