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几个男子,一身寻常的衣着打扮戴着幂篱,看不清楚模样,只是见着吕氏进来的时候,几个人齐齐大礼拜下:“王妃。”
吕氏吓一跳,抓着萧容悦的手不由地紧了紧,嘴唇更是白得吓人,她从未见过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是寻常的王府随从。
萧容悦看了几人一眼,扶着吕氏在一旁坐下,才开口:“几位要见王妃,有什么事请说吧。”
那几个当中领头的却是抬起头望向萧容悦,好一会都没有开口,像是在揣测她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吕氏身边。
还是吕氏定了定心,艰难地开口:“你们有话就直说吧,这位是我信得过的人,不必担心。”
那一位这才开了口:“我等是殿下身边亲随,自隆德年间便追随在殿下身边,在许州多年也是为殿下办事,此次是奉殿下之命送皇长孙来长安见王妃。”
吕氏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几乎要忘记了那个与自己有着夫妻名义却从未有过夫妻情意的人的模样了,可是这些年来她却忍不住常常去回想仅有的那一点点好时光。
她想过这一生可能不会再相见,也想过或许有一日他还会回长安,两人或许还能再相见,但从未想过会出现眼前的情形。
“他呢?不是病了吗?”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人却是顿了顿,才低声道:“殿下的病已是药石无灵了,我等离开许州时,已经是病危了……”
吕氏身子颤了颤,眼底慢慢有了泪光:“到了这一步了吗?”
“殿下在病榻上要我等务必将皇长孙送到长安,并将他托付给王妃,请王妃照拂。”那个人慢慢说着,“他让我等转告王妃,还请王妃为他留下一丝血脉。”
就这样?他连最后的话都不曾说起别的,只有这样一句?就算是这十几年夫妻的结束?
吕氏的恨意泛起来,但更多的是悲凉,他只怕是真的活不了了,不然不会将他与裴氏的孩子送到自己这里来,她等了盼了这些年,终究是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