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桦知道王灵是在为自己开脱,更觉得心里不安,只一个劲的摇头,痛恨自己没用。什么皇帝?什么皇嗣?什么天潢贵胄?竟然连邀约自己的朋友去爬山都不能成行。竟然还不如那百姓来的自在。
也不知怎么了一时间悲愤之情涌上心头,竟然毫无征兆的大声哭出来了。
抛开身份不说,齐桦此时也已经是明成年男子,他竟然在外人面前这样嚎啕大哭,可见心里苦闷至极。王灵也不劝阻,只静静地陪着他。他心知肚明,平日里的谨小慎微,与世无争,平平静静其实都是装出来的。这些年在宫里,齐桦过得是有多么委屈多么害怕,无人能知。
今日让付洋那么一闹,好像是一个安静了许久的火山被扔进了一截蜡烛一般,所有的悲愤情绪都在这一瞬间喷涌而出了,止都止不住。王灵觉得这些年齐桦比自己还苦。
好在自己已经是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可齐桦呢是个有担当的人。就算这一府的人或许对他没什么恩义可言,可他万一除了事,这府里的人也都得跟着遭殃。齐桦一直战战兢兢,起初或许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更多地也是想保住这一府里无辜之人的性命。
若是可以,他何尝不想一死了之求得解脱。可他若死了,府里的人呢?若是被发卖了或是充军了倒也是好歹能留一条命在,可万一他们被灭口或者被殉葬呢?人命金贵,任何人的命都金贵。
待齐桦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王灵从怀里掏出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方形手帕递给齐桦说:“擦擦吧,若是让府里的人看了,他们会担心的。”
齐桦连忙接过手帕擦去满脸的泪痕道:“刚才,我失礼了。”
王灵很理解他的心情,如长辈一般说:“在我这里无妨。只是待会出去后再也不要让别人看到了。他们可都指望着你活着呢。”
虽然齐桦心中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听了王灵如此说更觉得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些。
王灵收起那块齐桦用过的手帕说:“看你好些了,便也别在我这耽搁了。快些回去给陛下写封奏章,把今日的事情说了。你说总比让陛下从别人的嘴里听说要好。切记言辞要恳切,要认罪,要请陛下宽恕。唯有这样陛下看了才不会误会,才不会生气。你小心翼翼到今日不容易,切不可因为这件事而铸成大错。”
齐桦觉得此言有理,赶紧离开小院子回去写奏章。
王灵喃喃着说:“还想着让你给我这院子起个名字呢,现在看来只能下次再说喽。”
齐桦些的奏章在第二日就传到了齐雅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