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是你命好!”
“命好吗?被冰火蛊反噬的时候,我是真以为我这次是撑不下去了。”薛摩低垂这头,语气几分感慨,几分喟叹:“真是好生迫不及待啊,我还没两腿一蹬呢,也敢来我榻前说这种话?”
“我就说了又如何,什么证据都没有,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反正暗地里也已经撕破脸皮了,我张旦也不惧摆到明面上来!”
整个厅堂都黑黢黢的,只有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在漆黑里回荡,就仿佛一条冰凉的水蛇在沿着人的背脊慢慢探出了脑袋,此时,又忽地一阵沉默,愈发衬得周遭可怖起来。
半晌后,薛摩启口,声音慢慢悠悠:“我知道你在算计我,我甚至都懒得去调查,你是怎么让瑶歌变了心思,把冰火蛊下给我的,但是,无所谓了,全都无所谓了。”
“景教马上就要回陇右了,我哥也不会带你走,到时候,景教势力一撤,中原武林会是一番什么光景,无需我点明,你残害了雁回宫和丐帮多少人,你自己心里有数,到时候,你看看,你还可否留的一具全尸?”
薛摩说完起身便要走,张旦慌忙起身,道:“你别想的那么简单,你真以为屈侯琰想回陇右吗,你真以为屈侯琰和你就是同一条路上的人吗?”
“哪怕不是,他也总是会站在我这一边不是吗?”薛摩说得理直气壮,他回身看着那道黑影咂了下嘴:“哎呀,越想越可惜,我应该叫着屈侯琰一起来的,来让他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不过,无所谓了,我本来也没动过这个念头,你一个我哥的男宠,值不得我动手!”
“你!”张旦绕过案几疾步下了台阶,他的动作仓惶得很:“何必费这么多周折,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我就站在这里,你来杀我啊,你现在就来杀我啊!”
薛摩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我杀你,又有什么难的?只不过我想了一下,惶惶不可终日,也许比死了更难受!”
薛摩说完,大步就往厅外走,他一脚踢开了拦在路上的一把椅子,动作坚决又狠厉,跨出厅门后,再看不到人影。
张旦脚下一软,竟有些站不稳,他踉踉跄跄地走到厅侧,弯腰扶着椅子的把手,瘫了下去。
出了金乌苑后,薛摩下颏绷得紧紧的,他似乎也没有多爽利,整个人看上去反而更是焦躁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