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忽然仙逝,皇上备受打击,夜夜挑灯阅奏章,从不敢有丝毫空隙,每每路过宫门口而不入,不去看望公主与您,就是怕看到您们,想起皇后娘娘。”
北慕离人袖口下的拳头攥紧,想起母妃,妹妹,他心中有无数的恨。
“王爷,您还记得您第一次向皇上请求,准许您去边关吗?那一晚,皇上彻夜未眠,次日便准了,皇上对奴才说,您很像他,日后也定是一名沙场悍将,边关有您无虞,将来啊,也定是位爱民如子的明君。”想到此,魏光眼中有着微微湿润。
他眼神一顿。
“魏公公,您逾矩了。”他冷冷道。
“是,老奴该死,人老了,想起前尘往事,收不住嘴了。”他笑了笑道。
“王爷,您不要怪皇上,很多事情,皇上也是身不由己。”
北慕离人嘴角泛起冷笑,“魏公公留步。”
魏光站定了身子,恭敬地看着他远去,这红墙黄瓦,困了他一生,也困了多少人的一生啊。
王府。
“王爷回来了。”
北慕离人淡淡地应了一声。
“王爷。”福叔语气有些犹豫。
“什么事?”他简明扼要地问道。
“花院内的花,全部一夜枯死,花匠说是下霜打死了。”
北慕离人闻言,停住了脚步,面上有些不悦,“本王不是吩咐过,要仔细照料吗?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福叔见他不悦,忙请罪,“奴才知罪,都是奴才照料不周,还请王爷责罚。”
“罚,自然该罚。”
“你,吩咐花匠,全部种上原来的花,务必仔细照顾了,若再出现什么差池,本王定拿你问罪。”他语气中蕴含着不小的怒气。
福叔丝毫不敢懈怠,连声应是。
北慕离人抬脚往右边走,刚探出脚,眼神一滞,随即收了回,径直往左边书房的位置走去。
书房内。
北慕离人正处理着公务,鼻下传来幽香,一声极具魅惑的声音传了过来。
“漠主,人家来向你汇报了。”汨罗口红欲滴,眼神芙蓉如水,婀娜多姿的往这边走来,若是平常的男子,早就招架不住了。
“什么事?”他头也不抬道。
汨罗笑脸盈盈,撒娇道:“漠主,您也不看看人家,这几日,王府屋檐上的风,跟刀子似的,都快把
罗儿娇嫩的肌肤刮出痕来了。”
北慕离人墨眸依旧深埋字里,未搭话,汨罗扁扁嘴,果然,暗漠里的男子,都是木头,还不如外面花花世界的男子来的有趣。
“漠主,罗儿这里有一幅画,出自王妃之手,不知漠主可有兴趣?”她知道,用花弄影这招百试百灵。
果不其然,北慕离人伸出手,冷冷抛出两个字,“拿来。”
“漠主打算怎么犒劳人家?这些日子,罗儿这堂堂的四大高手,居然干上这些毛头小贼的活计了。”想到此,她心中不甚委屈。
北慕离人抬头,挑眉道:“既然如此,本王给你换任务如何?”
闻言,汨罗心中一下欢喜,又要去迷惑哪个白首书生吗?太好了,她心中跃跃欲试。
“明珠公主,最近好似知道了一些事,为了避免她闯出什么祸来,本王派你去盯着她,有什么风吹草
动,务必马上回禀,必要时,可动用武力解决,但前提是,保证她的安全。”
汨罗心中的欢喜早就被惊到一滴不剩,刚逃离一个魔窟,又掉入另外一个更大的魔窟,再加上她只要一想起小魔头那个变态的哥哥,心中鸡皮疙瘩掉一地。
“漠主,就没有更加惊险刺激的任务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跟那个小魔头,天生不对盘,让她跟着她,那还不如跟着花弄影来的自在。
“怎么?这还不够惊险?”他墨眸里带着危险的气息。
她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北慕离人露出这样的眼神,每当他要发怒时,眼神就是如此。
“汨罗领命!”她道,眼神迸发出迷人又危险的笑意。
“拿来。”他冷言道。
汨罗将手中的画交到他手上,逃一般的出去了,
免得他一会迁怒于她,殃及池鱼就不好了。
“叩,叩,叩。。”门外恰巧响起叩门声。
北慕离人蹙眉,手中的动作随即停了下来,将画卷起,放在一旁。
“进。”
乐意走了进来,身上披着厚厚的披风,双手还时不时搓着,今日倒是特别的冷。
“外面冷的很,不曾想你这屋内更冷,这些狗奴才,趁着主子不在,偷起懒来了。”
北慕离人挑眉,“本王吩咐的,近日一直在宫中,府内无人,也就省些炭火。”
“啧,啧,瞧瞧,这就是我们勤政爱民,勤俭节约的离王殿下。”乐意打趣道。
“你不是来夸本王的吧?”北慕离人瞟了他一眼道。
乐意笑了笑,“洛洋那边来信了,催促我们尽快收网,恐夜长梦多。”
北慕离人身子往后一靠,双眼眯着看他,“已是
瓮中之鳖,什么时候收这张大网,就看本王的心情了。”
“我听鹊说,皇上的病,已经是病入膏肓,回天乏术,如今只是拖着,时日无多。”
北慕离人阖上了双眼,享受着眼前的黑暗。
“真的不用叫人去查验那封圣旨吗?”乐意问道。
北慕离人不言,乐意却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他要登上皇位,从来不是别人说了算的事情。
乐意耸耸肩,有些人就是这样,宁愿在心中与最初的模样较真,也不愿意去揭穿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