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同一人,难道是我太多疑了?”
伊恩有些惊疑不定,但转念一想又释怀了,想来他可能是被梦境中那双怨毒的眼睛吓坏了,所以一时成了惊弓之鸟,视所有老人都如蛇蝎。
他仰首张望,老人前面看不到村落,后面也没有人烟,风从森林吹来,湖沼、草地、荒地、和挂着露水的树林都弥漫在灰色的奔腾的烟雾里。
河边的芦苇丛中飞出了一只黑褐色野鸭,一面叫着,一面向洼地飞去,掠过生满尖叶子蛇葱的土丘。
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好吧,就一程!”伊恩答应了老人的请求,俯身拎起布袋,似乎是半袋粮食,
老人立即变得感激零涕,“你真是个好人,一定会有福报的!”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伊恩听了禁受不住,只好忙不迭答应。然后一侧身,让老妇人走在前边引路,他随后跟着。
他们沿路走了没多久,后面三四个农夫驾驶着一辆大车,从老人和伊恩身旁经过。
驮马套着大车,一个健壮、带点儿傻气的年轻小伙子赶车。他坐在前面,弯着脊背,用浑厚的低沉的声音驱赶着驮马。
另外两个农夫躺在堆积的高高的牧草上面,随着车一摇一摆的假寐。他们草帽遮盖在脸上,看不出年龄,但想必和赶车的差不多大。
最后一个农夫在后面捡起掉在路旁的帽子,迈开两条健壮的大腿在道路上飞奔,一点也不吃力就追上了大车。
这辆车走在前头,后面还跟着三辆大车,车轮磨得吱扭吱扭响,马匹把头沉重地垂下不断地打喷嚏,陆续从伊恩他们身边经过。
伊恩看看大车,又低头看老人,老人头垂的很低,对大车和大车上的农夫视而不见。
不知那一个活泼的农夫拖着长腔的唱起歌,邻近车上的人吹着口哨,也加入了合唱,十几个大粗嗓子啸叫着,歌声在乡间路的上空飞扬。
“他们是附近村子的吗?”伊恩在后面望着他们问道。
“是的,先生。”老人恭恭敬敬的回答。
“他们为什么不和你打招呼?”
“因为很久以前的一些误解,先生,村里的人一直很排斥我,所以我选择在村落外独自生活。”
“唔,什么误解能持续这么久?”伊恩有些奇怪。
“是瘟疫,先生,”老人悲哀地说道,“那一年爆发瘟疫,我的丈夫被感染了,但他们却把我们全家都锁在家中,不许我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