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江去了不一会儿,顾嬷嬷就来了,宁砚泠一瞧,果然是之前的管事嬷嬷。
那顾嬷嬷瞧着宁砚泠,手在身上擦了擦,眼里晶晶莹莹的,要行礼却下不去身子,刚抬手到一半就放下了。
“嬷嬷……有日子没见了,还好么?”宁砚泠瞧出她的意思来行礼又觉得生分,想携着她的手又怕僭越。
于是,宁砚泠从从容容上去,握了顾嬷嬷的手,笑着问候。
“我的贵人小姐,恁的这么出息了……”也不知真心还是假意,顾嬷嬷说着说着竟哽咽了。
孟小江和绿袖都是小孩子,也不知这顾嬷嬷先前和宁砚泠也只得几日的缘法,还当是宁砚泠一入宫便受她的照拂,这会儿心有感触,都偷偷拿袖子拭泪。
宁砚泠笑而不答,只抚弄着顾嬷嬷的手。
少了呼应,顾嬷嬷也是施展不开,便自己送了手,缩回来擦拭眼角,道:“回来好,回来好,这屋子小姐可还满意?”
宁砚泠笑道:“多谢,嬷嬷可费心不少。”
顾嬷嬷又环顾四周,似是在打量自己的成果,脸上始终挂着满意的笑。
突然,她回身见了绿袖,脸上闪过一丝犹疑,道:“先前没有秀女有使唤丫头的先例,这个小妹妹恐怕要别处去睡呢。”
宁砚泠想这秀女所怕是连少使都没有,上次自己病着,才来了一个小宫女做东做西的。
若叫绿袖和管事嬷嬷们一起睡,也是不合体统的。小太监屋里更是睡不得,顾嬷嬷这么说,她竟想不出来这“别处去睡”究竟是何处了。
“……”宁砚泠开口要问。
顾嬷嬷却似自言自语,道:“老身们的屋子里睡满了,早睡不下。”她抬头看了看孟小江,又摇摇头道:“这些小猴儿的屋里更睡不得!”
“那嬷嬷打算如何安置我的绿袖?”宁砚泠问道。
顾嬷嬷脸上犯难,支支吾吾道:“后院存冬被的屋子大约还有些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