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常姨原本还有点担心栗香会完不成任务。

她带了栗香近十年，这十年来一直都把栗香当半个女儿看待。也是因为如此，她之前对栗香很温和，除了训练的时候有些严苛外，其他时候更是可以说是宠着栗香，不然如果换成平常的杀手棋子，就算不想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也没有胆子像栗香这样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

她原来打算废了栗香的武功，并不怕她在黑风堡活不下去，因为跟在栗香身边的别的舞姬都是有点武功的。而栗香一旦动手，不管她有没有武功，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不管她做什么，都改不了那个结局。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先废了栗香的武功，虽然会暴露百芳苑，但至少不能让沈煜怀疑到万花谷身上去。已经去了一个栗香，她要把别的伤害降到最低。

在是这些舞姬的教坊先生之前，她更是主子的属下，凡事都以主子的大事为先。

所以，只能委屈了栗香。

若不是栗香说的有道理，她会先废了栗香的武功，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慰劝慰她。

甚至的，如果有必要，她会拿出从来没在栗香面前表现过的严厉的面孔，让栗香知道作为主子手下的一枚棋子，她应该做什么，应该有什么样的态度，不怕栗香不听话。

尽管要威胁从小带到大的孩子让她也有点不好受。

一时间，房间里静默了片刻。

“你能想开也好。”常欣怡顿了顿，“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把你当半个女儿看，论私情，我也舍不得你去做这些事。但是当初主人把你带回来，为的就是有这么一天…”

“我省得。这些年来常姨都没有用这件事来压着我，都是常姨对我的好，我都记着的。”

常欣怡听此，顿时有些心酸。

这么乖巧的一个女孩儿，她养了十年，却要亲手把她送上死路，她怎能不心酸？

又是半晌的沉默，常姨张了张口，到嘴的交代都变成了一句话：“你好好准备，明日登台。”

张瑾瑜点点头，常姨最后还是忍不住又交代了两句才离开。

等门从外面关上后，张瑾瑜悄悄下床跟到半掩着的窗前，确定人已经走远了，才舒了口气。

这时门外又传来刚才那个通报的侍女的声音，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栗香身边的两大侍女之一的明玲。

“姑娘，早膳送来了，在小厨房里热着，可要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