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得着过目?用脚趾头想朕也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让朕放了公孙遂,”萧道成气得浑身发颤,陡然拍了下书案,道:“这个孔之,同公孙遂还真是交情匪浅,这三天给朕上了八道奏表,如今又让秦氏上疏,这不明摆着逼朕放人么!”
“陛下,这件事,总归是要有个法子给他平息的,”曲平顿了顿,“至少,太史令的尸骨,也该给秦夫人送回去啊。”
萧道成紧锁眉头,思忖良久,忽然深吸一口气,便道:“传宣照来。”
未几,萧晔上殿来,萧道成也不拐弯抹角,开口直接道:“公孙遂在廷尉署自自缢了,此事你可知道?”
“自缢?”萧道成叮嘱郑回严守秘密,萧晔自然毫不知情,到此时听了着消息晔着实惊诧,连忙问:“他为何自缢?”
他这般说着,心里头自也是有些不安的,毕竟公孙遂是让他陷害入狱的。
萧道成冷冷冰冰的哼了一声,“他为何自缢,难道你心里不清楚!”
说罢,忽然站起身来,便将公孙遂留下的血书抛向萧晔,道:“你自己看!”
萧晔接过血书一看,立时吓得腿软,竟“噗通”一声的跪下了,萧道成道:“你来给朕解释解释,公孙遂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陷害他?”
“儿臣……儿臣……儿臣也是一时糊涂啊!”萧晔愣了半天才回话,这便将此事始末道出,“那天,儿臣在府中设宴,突然收到一封信,信上说大哥与公孙遂勾结,要假言泰山将要地震,想以此保住储君之位。”
“那封信是何人署名?”
“儿臣也不知,那是一封匿名姓,府上门房说,是一位小娘子送的信,儿臣猜想,那小娘子定也是受人所托,替人跑腿办事的。”
萧道成听闻萧晔是收到旁人的检举信,便已觉得此事颇有疑点,如今又闻那是一封匿名信,又非写信之人亲自送达,便深感此事不简单,这写信之人分明是有所预谋的,“你真是糊涂!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竟然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儿臣糊涂!”萧晔伏首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忽然想起那日早朝之时,是杨鸣之先开口提及此事,而他却是被迫承认确有检举信之事,如今想来,让杨鸣之来给他做替罪羊也未尝不可啊,他抬起头来,继而道:“父皇,其实那天收到信时,儿臣本也觉得此事诸多疑点,可当时杨鸣之在旁,一直唆使儿臣将此事上告父皇,儿臣以为不妥,他又说既然写信之人有心揭发此事,那此事定然不是空穴来风,儿臣未敢多言,谁知次日早朝,公孙遂当真提及泰山地震之事,杨鸣之随后同父皇禀报检举信一事,儿臣这才承认确有其事,父皇,这一切,都是杨鸣之唆使,儿臣……儿臣也是不得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