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斟酌着,客栈里头忽又走出来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与惠氏一样,走到外头东边瞧瞧,西边看看的,谢徵此时正好走到客栈旁,她望见那中年男人,当即是一惊,连忙转身背过他,生怕叫他看见。
那中年男人见四下无异常,方才安心离去,同样也是往北走的,谢徵转身,望着他的背影,思忖着自语:“张苟…他怎么也在这儿?”
忽闻一阵马蹄声,自北而南,由远及近,愈发疾速,冲撞了不少行人,谢徵正全神贯注的将张苟与惠氏联想到一起,未有防备,也未来得及躲闪,便不出意外的被那瞎了眼的狗东西撞倒在地。
御街上一片尖叫声与叱骂声,谢徵还伤着,经这一撞,险些碰了伤口,可也是浑身吃痛,她瘫坐在地上,抬头望着那匹疾驰而去的马,坐在马背上的是个身披锦缎的少年,想来也是哪个世家大族出身的纨绔子弟。
“这位娘子,你没事吧?”
温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谢徵回首,首先入眼的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正握着一把折扇,摆在她面前,似要拉她起来,她仰头,见来人是个风度绝佳的郎君,长相倒是秀气得很。
谢徵未有所动作,单只是看着那把折扇,跟前的郎君又道:“娘子勿怪,皆因男女有别,顾某才出此下策。”
“多谢,”谢徵轻声道谢,随后便抓住折扇借力站起身。
“方才那个不长眼的,是在下的九弟子壬,他一向莽撞,适才冲撞了娘子,实在是对不住,”郎君握着折扇,朝谢徵拱手作揖,谢徵却愣了,她呢喃:“子壬?是顾子壬?”
顾家十子,以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为名,谢昱同与顾七郎订过亲,顾家的事情,她倒听过些许。
眼前人颔首,应道:“正是。”
原来方才那少年是顾家九郎顾遇,谢徵打量着眼前人,看他年岁大约二十五六,心中不免忐忑起来,思忖着这位该不会就是顾逊吧……她问:“那你是何人?”
郎君轻轻一笑,“在下顾子庚。”
谢徵愣住,她仰头看着眼前这八尺男儿,痴痴的说:“原来你就是顾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