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晔颔首,萧易夫忙快步跟上罗淑仪,挽住她的手臂,试探的问:“母妃,那桓陵呢?”
罗淑仪睨了她一眼,言道:“还不知他究竟是敌是友,你少去招惹他,当心引火烧身。”
“是,女儿明白,”萧易夫似乎有些失意,暗暗叹了口气。
说话间,三人已走到华林东阁下边,却见一个穿着素净的年轻妇人蹲在假山下采花,这年轻妇人侧首见罗淑仪过来,忙不迭上前行礼,“妾邶氏,拜见淑仪娘娘。”
“邶氏?”罗淑仪打量着她,道:“哪个邶氏,本宫可从未听说过你。”
邶美人尴尬一笑,“妾是美人邶氏,原是宋顺帝的妃子,宋廷覆灭,陛下放了妾一条生路,留妾在宫里……”
“哦,原来是前朝遗孀啊,”罗淑仪一声冷笑,斜着眼睛轻蔑的看了邶美人一眼,随后就带着身后的兄妹二人走了,对于邶氏,说好听些,叫前朝遗孀,若说难听些,那就叫前朝余孽,总之,对她来说是毫无利用价值的。
待罗淑仪一行人走远,邶氏当即丢了捏在手里头的花,一旁跪着的宫娥江女史起身走来将她扶起,她还远远望着罗淑仪的背影,叹道:“没想到她们口中的拉拢,竟是指使义兴公主献身,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和哥哥。”
江女史似乎见怪不怪,笑了声,说道:“在那些高门士族之间,这种事情可是多了去了。”
“细珠,你可听过义兴公主三度易夫之事?”邶美人压低了声音,已极小心的向江女史打听此事,江女史却还是谨慎得很,她将手指头竖在唇边,冲邶美人“嘘”一声,示意她噤声,而后便四下里仔细扫了一眼,这才放下心来,同邶美人说道:“美人可当心隔墙有耳。”
江女史这一番提醒,瞬间扰了邶美人的兴致,她只道:“罢了罢了,还是回临光殿吧。”
说罢,主仆二人就离开了华林园。未多时,萧易夫也出了宫,她登上来时乘坐的牛车,刘女史站在车外,待亲眼看见萧易夫坐好后,她便吩咐车夫道:“回公主府。”
熟料萧易夫这时却道:“不,先去永修县侯府。”
刘女史愣了一下,透过几寸小的车窗,怔怔的看了萧易夫一眼,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方才在华林园,淑仪娘娘特地叮嘱了公主,不可招惹永修县侯的,怎么如今……
车夫已驱赶牛车前行,刘女史只得跟着。
桓陵正惬意的喝着茶,忽听闻萧易夫来了,一想今日在太极殿,萧易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他投怀送抱,他心中顿时万般羞耻,匆忙告诉前来通传的门房:“你去回了义兴公主,本侯今日喝多了,身体抱恙,不便见客,改日必定亲自登门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