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道成怔住,萧晔见他神情,似是半信半疑,心中窃喜。
曲平站在萧道成身侧,闻言也转了转眼珠子,不急不缓的与萧道成说道:“陛下,这事
儿恐怕就是天方夜谭了,太子殿下同太子妃已育有两位皇孙,何来断袖这一说法?这位杨使君说的,怕不是个误会?”
杨庚秀不甘示弱,连忙争辩:“断袖之癖自古有之,卫灵公与弥子瑕分桃之爱、齐景公羽人抱背之欢、楚共王安陵之好、魏安王和龙阳君,又如西汉邓通、韩嫣之流,多得数不清的例子,史书皆可考究,这些王侯将相,难道都没有子嗣?”他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想说,断袖之癖与传宗接代是两码事。
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萧赜和谢徵,他又道:“太子时常约谢棋士到府上寻欢作乐,两个人呆在书房里,一呆就是两三个时辰,出入成双,如影随形,此事不单是草民,太子府的所有幕僚都可作证!”
曲平倒不屑同他喋喋不休,只怕失了分寸,他便对萧道成附耳说道:“老奴斗胆多言,这位杨使君对太子,似乎十分记恨。”
言外之意,这出身弘农杨氏的杨庚秀是为了前阵子因为党派之争而死的杨鸣之,而有意抹黑萧赜,此事曲平并未明言,只是稍加暗示,点到为止,萧道成自也听懂了,他打量着杨庚秀,愈发狐疑了。
杨庚秀也不知曲平究竟同萧道成说了什么,心中甚是慌乱,于是又将在前湖的事拿出来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萧道成疑心更甚,恼火得很,索性道:“传太子和谢棋士上殿,朕倒想知道,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此时谢徵恰巧还在萧赜府上,听闻萧道成传召,还胆战心惊的以为东窗事发了,匆匆忙忙赶进宫去。
进殿后望见杨庚秀跪在殿上,谢徵更是不安,她知必是杨庚秀这狗东西同萧道成说了什么!
二人行了礼,站在殿上,萧道成当即就审讯般的质问:“太子,那位杨使君,你可认得?”
萧赜冷着脸瞥了杨庚秀一眼,“认得,他是儿臣府中的幕僚。”
“他说你同谢徵暗昧,有断袖之癖,可有此事?”萧道成说话间,指了指谢徵,谢徵顿时愣了,她侧首百思不得其解的看了看杨庚秀,她本还以为杨庚秀同萧道成说了尚书省的事,没想到却是这等可笑之事。
“断袖?”萧赜亦是满脸的诧异,他不禁放肆大笑,手捂肚子,回道:“真是笑煞儿臣了,父皇,儿臣斗胆问一句,您相信他了?”
见萧赜笑成这般模样,分明是觉得他问这话着实可笑,萧道成颇觉得难为情,一时间没有言语,杨庚秀于是又争辩道:“若是没有断袖之癖,上回在前湖,谢棋士受了伤,殿下又何故心急如焚,抱着他回到马车上包扎伤口,却不容已故的周仆射和草民近身?”
萧赜侧目斜视杨庚秀,忽然一声哂笑,他道这混账东西无缘无故的怎么敢如此编排他和谢徵,原来自上回前湖一事,这厮就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对付他了。
“儿臣与谢棋士交情匪浅,这是实话,也正因如此,所以她受了伤,儿臣才会心急如焚,可当初儿臣替她包扎伤口,并没有不容许旁人近前,”萧赜说着,索性也跪地叩首:“请父皇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