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中鼎又气又怒，看着这一群半是讥讽半是嘲弄的眼神，如一把匕首刺在他胸口，异常难受。正好这时，跑来一名弟子，说是长老会有请，让他速速回去。凌中鼎深知今日讨不了好了，只等下次再有机会找扳回颜面，狠狠的剐了眼凌萧尧等人，最后甩袖愤然离去。

他的离开，令在场的人欢呼出声。

渐渐的人慢慢散去。

凌中天走到他们面前，忧声道：“今日得罪了凌中鼎，以他睚眦必报的个性，必定还会再找我们麻烦，大家要小心！”

“爹，你放心，他今日吃了这么大亏，短时间不再出手了。而且刚才动静那么般大，丹阁和器阁的人也不袖手旁观的。”善若水安慰道。

“是啊，爹，有大哥大嫂在，还有我们，你放心，凌中鼎伤不了你！”凌萧枫现在只差把善若水和凌萧尧当神

崇拜了。

凌中天看着眼前一张张年轻气盛的面孔，轻轻地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

齐志道：“凌老弟，你就别担心了，即来之则安之，事情已然发生，多思无益。我们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嗯。”凌中天微微颌首，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他们不知道，如果可以，他不想把整个凌家都牵扯进来，这是他和凌中鼎之间的恩怨。可是这么一闹，凌家的名声多少会跟着受损，这不是他乐意见到的。

他一直坚信，当年的事，所有人都被凌中鼎蒙在鼓里，都是受害者，而他则是其中受害最大的一个罢了。

这样的思绪一直回到鬼王山，凌中天依旧不能释怀。

善若水发现自回来后凌中天脸色不对，晚上和萧尧去了他房间。

听到他们二人的来意，凌中天很是欣慰。孩子们如今都大，不需要他保护，反而他们还处处护着他，想办法替他鸣不平，特别是善若水的所作所为，让他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爹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爹，有心事就该讲出来，不要闷在心里，这样会憋

出病来的，对身子不好。”善若水多少知道凌中天是因为白天的事，但他不愿意明说，只得猜测道，“是不是我和萧尧今天不该激凌中鼎动手？”

“大哥…”叫了那么多年兄长，一时间凌中天有些改不过来，苦笑了下道，“凌中鼎作恶多端，教训一下他也好！”

这话听着明显就有下文了。

善若水看了眼凌萧尧，后者道：“爹，您是想不该由我们动手对吗？可是爹，今日的情况，我们也无退路。他若不跟踪，孩儿也不想跟他直接冲突。所有的事情都已不爱我们的控制，越退让，凌中鼎就越得寸进尺。”

“我知道。”

“爹，请恕若水直言，您不想和他直接对上，难道您不恨他吗？”

恨？

恨是什么，他早忘了。

凌中天悠悠一叹，“当年我带着两个孩子被人追杀，一路逃离，死了多少亲信，死了多少族人。有凌中鼎的，也有我们的人。看着他们躺在血泊中，那时怎能不恨？后来我们强行打开结界，我双腿落下残疾，两个孩子又失散，那时又怎会没有恨？我孤独一人，守在无崖海，想着我

的孩子孤苦伶仃，无人照顾，又无人依靠，那时，心里又怎会没恨？”

“我日日夜夜怀揣着这股仇恨，恨不能马上回来杀了凌中鼎报仇。可是这些恨，在我见到萧尧和萧枫时，突然消失了。我感恩，上天它还眷顾我，让我跟孩子们团聚。也是那时我才明白，报仇不重要，我的孩子平安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