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咸阳的这座仇府,便是仇士良的次子光禄大夫仇亢宗的府邸。仇亢宗是咸阳的一霸,别说百姓了,就连当地官府,看见仇亢宗,都要瑟瑟发抖,唯恐惹了仇家不悦,自己不但乌纱帽不保,甚至连性命都堪忧。
最近咸阳城内离奇暴毙的几位高管将领,包括今天这位金吾大将军,都是仇家的门客和家臣,也是仇亢宗举荐,他们的死,深深激怒了仇亢宗,他认为,一定是朝廷中有一股势力在针对仇家。
金吾大将军的死讯一传开,京兆尹罗立言便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书房里,垂首顿足。
他当然不是为了这位嚣张跋扈的大将军而惋惜,这些人,虽然还活着,可是在百姓及百官心中,已经死了。罗立言只是在为自己的官位而胆颤心惊。
仇氏家族权势熏天,不要说文武百官,就连当今的皇帝,也不得不对其曲意逢迎。贬朝臣,杀嫔妃,对于仇家来说,都是寻常事,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在仇家面前,算得了什么呢?
时局动荡,作为一个京兆尹,罗立言小心谨慎,游走于各派之间,努力地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来了,如今,咸阳城里接二连三地发生恐怖的命案,且都是仇家门客,罗立言真是如同惊弓之鸟。
所以,金吾大将军死亡的当天,罗立言便赶赴仇府,向仇亢宗汇报案件督办情况,安抚这位不可一世的仇家二老爷。
仇亢宗坐在堂屋,听着罗立言的禀报,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疑惑重重。
“大将军的身上并无伤痕,也就是说,不像是因堕马而死。”罗立言小心翼翼地看着仇亢宗,汇报了将军之死的情况。
“那可有请郎中检查过死因?”仇亢宗没有什么表情,可心里对眼前这位京兆尹,真是一点也看不起。
“回禀大人,下官也曾派人细细查过,似乎是骤然气绝而死,身体毫无异样,郎中也不知道。”
“你这几句话,已经跟我说过很多次了,能说点新鲜的吗?”仇亢宗冷冰冰地看着罗立言,出言讥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