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迟有些犹豫了,默然不语,但仇亢宗却说道:“如何不可,这就请先生移驾指点犬子一二。”李政看出了仇迟的犹豫,也不点破,大家一起去了仇迟房中。
仇迟人虽然傻呆呆的,但品味却是很高。他不爱受约束,素喜阔朗,书房卧室厅堂连为一体,不曾隔断,屋内纤尘不染,满满的皆是书,厅堂上一支莲花插在瓶中,花香隐隐。卧床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引起了李政的注意。
这幅画大幅留白,寥寥几根线条,勾勒了一抹流水浮云,一位美人,在画面中央,年约十六七岁,掩袖含情。虽然白描勾勒,线条简约,但匠心独运,只在面部着了些许颜色,可见肌肤之绰约娇美。
李政在画前驻足良久,沉思不语,连仇迟邀他到厅堂饮茶也没有听见。
仇亢宗突然问:“迟儿,我记得这画中人原本没有着色,今日看怎么颜色越来越浓了?”
仇迟一看,有些紧张,赶紧回答:“哦,这是昨日,我闲来无事,在原画上加了几笔。”
李政沉默了一会,问道:“这画是哪里来的?”
仇迟想了想,说道:“数年前,我整理家中藏品,发现了这幅画,感觉甚是精妙,就装裱了挂在这里。”
李政眼中精光一现:“怎么,你觉得很精妙吗?”
仇迟说不出来,李政也不为难他,替他解了围:“线条确实婉转纤细,看得出是女子手笔。”
书案上有几幅仇迟的画作,原来他专擅工笔人物,画得纤毫毕现,惟妙惟肖,竟似要活过来一样,大家皆是赞叹不已。画作之旁还有一个瓷罐,里面有些清水,隐隐透出异香。
转眼已是傍晚,李政对仇亢宗说:“天色也不早了,在下也叨扰多时,也该告辞了,明日一早,再来拜访,与仇先生商议。”
仇亢宗一听就急了,他觉得这个李政似乎有点门道,便寄予厚望,再说了,既然揭了榜,那就留下来出谋划策,怎么能让他走了呢?
仇亢宗赶紧挽留:“先生驾临,蓬荜生辉,哪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天色已晚,为什么不留宿几日,也好教导一下犬子呢?”仇迟也出言挽留,李政笑笑,就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