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周玉郎道:“你还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之前走到这里,恰巧听见你在和他说话。我害怕他,所以,他在这里,我就惶恐难安。”
“为什么?”
钱如意摇头:“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害怕他。只要听见他的声音,汗毛都要竖起来一般。”
“他在我这里这件事,你都和谁说过?”
钱如意指了指周玉郎。
周玉郎追问道:“连如言都没告诉么?”
钱如意点头。
“你不是和如言是最好的姐妹么,怎么不告诉如言?”
钱如意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望着周玉郎:“你觉得我傻么?胡大郎那个人,连身上的毛孔都似乎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这种事,我能告诉如言么?”
周玉郎道:“你为什么会觉得胡大郎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呢?他容貌一流,不知是多少女儿家的心上人,为什么你偏偏说看见他就害怕?”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或者……”钱如意眼睛一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你喜欢胡大郎,只是因为世俗的阻挡,你们俩才没办法在一起。现在,他忤逆郡主,逃去无踪。你正好借此机会,将他藏匿起来,来个长相厮守。”
周玉郎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一巴掌拍在钱如意的脑袋上:“胡说八道。”
钱如意差点儿没被她直接拍晕,原地转了个圈儿,好一会儿找不着东南西北。
周玉郎一惊,将她扶住:“你怎么了?”
钱如意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你要想杀人灭口,直接一巴掌拍死我得了,何必还给我留一口气儿。”
“杀人灭口?你想得美。”周玉郎两手捉着钱如意的肩膀,许久才强迫自己松开,将目光转向别处,幽然道:“如果不是知道你今天不方便,我非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呵呵。”钱如意干笑两声:“我不但今天不方便,每天都不方便。您还是高抬贵手,将我当成那啥,放了吧。”
“德行。”周玉郎伸出一只手来。
“干嘛?”
“我带你出去转转。听卫元章说,你自来上京,就三灾五难的,不是病着,就是病着。都没机会出去转转,看看京中景象。我今儿没事,带你出去转一转,就当尽一尽地主之谊。”
钱如意望着他:“可以拒绝么?”
“要我扛着你走么?”
“那还是我自己走吧。”钱如意认怂,但随即:“丑话说在前头啊,我可是走路慢。”
“没事,就算你是个鸭子,我今儿也陪着。”
“你才鸭子。”钱如意话音未落,脑袋上又挨了一下。周玉郎斥道:“再胡说八道,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钱如意揉着被打痛的脑袋,终于让自己的嘴巴闭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桃林山庄,信步在街上溜达。
山庄外头游人川流不息,出了做买卖的,几乎三五步就起一座高台。每一座高台,就是一出春赛社。能做社主起社的,无不是有些家私的,若不然,那穷苦读书人,也出不起那多寡不等的彩头。
甚至有那商贾之家,也斥资起社,除了附庸风雅之外,顺道儿可以结交一些文人、士子。要知道,这些文人士子,将来极有可能是会不入朝堂,成为这个国家新的一届宰辅的。可见那商贾之家,既然能真金白银的赚来,就一定是有些见识的。
钱如意其实没什么机会逛街,更别提干集或者去庙会。一则元宝村地处偏避,去县城不方便,二则,她自幼身体不好。除了必要的外出和活动,爷爷和奶奶是不会允许她去人多的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