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在湖面上浮动,战鼓声让雾气荡出波纹,被船头破开的水面还不知道它载着异邦的来客。
船的形状渐渐清晰,低沉的鼓响让格萨尔的船队像来自冥界的船队,岸上的士兵对此更加肯定的认为这支船队是天神的愤怒,因为他们首先看到的是令人胆寒的船头,船头上,悬挂着人头。
格萨尔在战争之前就让战士们割掉了所有俘虏的头颅,挂在了船的前侧。
岸上已经有人认出来,头颅中有自己的战友。
不久前还在一起训练,喝酒,唱歌,在女性堆中享乐,但现在,他们却无一例外的睁着空洞的眼,长着腐烂的嘴,被悬吊在绳上,像在不断的在噩梦中循环。
格萨尔这一举动引起了他们的愤怒?
不会!
看似粗枝大叶的格萨尔其实颇懂人心,他能让自己的大笑引起所有人的大笑,能用自己的坚定让所有人坚定,同样的,在和这对兄弟的两次交锋中,他已经了解了对方的特点。
两岸列阵的士兵在寒冷的霜雾中只有一个感受:前所未有的恐怖。
强做镇静的表面下默念的不是应敌和胜利,而是求你攻打对岸,求你攻打对岸!求你!攻打对岸!
格萨尔的船在湖心停下,他半跪在船头听着两岸敌人心里的声音。
湖面上的波纹安静了下来。
两岸士兵的心思被格萨尔洞察,一览无余的像水里的鱼。
左岸已经竖起盾墙,里面有刀斧手和长矛手在战战兢兢。
右岸没有防御工事,稀稀拉拉的几支队伍在走马,显然,右岸的领袖更有小孩般的心机,浓雾里必然有伏兵。
两岸隔着湖,中间没有桥梁,不会有左右增援的情况,视野里没有船,说明不善海战更何况,沙特阿卡人最不怕的就是海战。
安蒂缇娜的士兵全是防御的盾女,没有船支,她的兵也没有在船上,她在船尾,是人质,也是同伴,后背无忧。
格萨尔左左右右的拍打起船头,捕捉两岸最细微的心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