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乔劳尔看着斧头上流动的火焰,在内心的不满稍纵即逝之后,他继续开始工作,“你物色了一个,团长候选人?”
韦恩体力不支,软绵无力的挥动着斧头,连木屑都没有飞溅起来,“手艺人嘛,固执。在创造自己的作品时,往往是最无情的暴君。”
“那我还得庆幸他只是在造攻城锤。”
“可不是。”韦恩擦干虚汗,卯足了劲用力一批,斧头落树时还是软绵无力,不仅仍然没有木屑,连树干上的伤痕都不易寻找,“这把斧头确实不好用。”
“我们已经有一个暴君要对付了,可不要干掉一个又来一个。”
“他不会是暴君,他是手艺人。”
“尤其不能有从我们窝子里出来的暴君。”团长大笑起来,韦恩也模仿着乔劳尔的笑容,在虚假的笑容中,韦恩终于找到了伐木的诀窍,一计沉重有力的挥砍正中树干的伤痕。
伊利亚走到了那颗倒掉的树前,他整个人趴了下来,脸贴着树干,静静的感受,没有人知道,他感受着什么,感受到了什么,他静静的趴着,像一颗倔强的藤蔓。
正如落魄又钝塞的诗人突然得到灵感后,会忘记饥饿和疲惫,会一写而就的完成三千行英雄史诗;正如刚被受封的骑士,会骑着骏马狂奔,迫不及待寻找着不公,以履行骑士的公正;现在的伊利亚在感受到了橡树中的人性之后,难以遏制的表达欲促使他想在树上雕刻下看到的图案。
那个在树下练习剑术的小孩从未离开,他拿着父亲做的木剑在树下专注且稚嫩的练习,一些假想的敌人在他认真到可爱的神情中被打败。
这个小孩的勤奋,让他成为了树下的风景,无论是树叶葱葱郁郁,还是黄叶飘落,无论橡树是怎么隐秘又伟宏的变化,这个小孩都不变的练习着,如果哪一天,遇上大雨大风,过路的人没有看见小孩,反而会觉得这颗树是不完整的。
伊利亚轻柔的抚摸着树,在树的树皮上发现了和男孩头发类似的图案,他漫不经心的的拂去树上的尘土,男孩的头发越加明显,逼真得让伊利亚几乎从树皮中闻到小孩充满活力的汗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