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放悠悠醒转，头脑暂时还有些昏沉，睁开眼就看到大雨中母亲泪流满面的脸。

“放儿你醒了，太好了，真是谢天谢地！吓死我了！”张秀玲看他终于醒来，带着泪笑了，悬着的心这才算放下。

张放这才留意到，自己躺在一片废墟之中。居住了多年的小屋已经彻底坍塌，断砖碎瓦散了一地。漆黑的天空中，大雨还在下着，淋在身上，忍不住打个激灵。

他躺在母亲怀里，脑子里有些混沌，有一种如梦初醒的不真实感。刚才自己是灵魂出窍了吗？那些关于红袖的奇怪梦境，真实的好像触手可及，然而醒过来再去回想，却又觉得遥远至极。

张放抬眼看了看母亲，抬起手，擦掉母亲脸上的泪珠。叫了一声娘，张秀玲又忍不住把他抱在怀中，喜极而泣，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你知不知道，刚才把娘的魂儿都吓飞了。我听到轰隆一声响，就跑出来看，发现你的小屋全塌了。可奇怪的是，你并没有被砸在房梁砖瓦底下，你周围两三米之内只有塌架的木床，其他东西都像长了眼睛，都砸到了一边去，我觉着一定是你爸在保佑你！”

张秀玲一边说刚才的情况，一边把儿子扶起来。晴晴和小凡也冒着大雨跑出来，关心的询问。张放只是说房子被雨淋坏了，幸好没有砸到人之类的话。

他刚刚经历的那些如梦如幻的场景，就算说出来，也未必有人相信。

张放忽然想起来，那两万多块钱还压在枕头底下。赶紧回身去找，幸好还在，只是包钱的布袋被大雨淋湿了而已。

一家人相互扶持着回到屋里，张秀玲赶紧熬了一锅姜糖水，让孩子们喝了驱一驱寒气，免得淋雨生病。

“娘，这些钱您先收着，明天咱们还给刘屠户。”

张放把两万多块钱交给母亲。

“也好，还上了就心静了，省得他家再胡搅蛮缠。”

张秀玲点点头，接过了钱。

“另外，我那间小屋不能住了，就暂时在堂屋打个地铺，过些日子咱们把房子全部翻新一下，盖几间敞亮舒服的新房。”张放的语气非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