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城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走吧走吧,没你们事儿了!”
三个押送警察如蒙大赦,充满同情的看了张放一眼,钻进面包车,一溜烟开走了。
他们一走,立刻过来两个人,推搡着张放往里走。百米之外,传来大铁门摩擦地面关闭的刺耳声音,在这静谧阴森的夜里,显得格外尖锐。
“跟我来!”
沈青城膀大腰圆,走路的时候肩膀头子一耸一耸的,显得特别横。他在前头带路,沿着长长的走廊往里去。
走廊上的灯泡顶多三十瓦,发出幽暗昏黄的光,照着两旁的水泥墙面,让人浑身不自在,感觉正在走进一个吃人猛兽的肚子里去。
走廊很长,连续走过三道铁门,又向左拐了个弯儿,才来到一间囚室门前。
沈青城拿出钥匙,哗啦啦一阵响,打开了门。
囚室里比走廊里还要昏暗,一开门就可以闻到潮湿腐朽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呛人的尿骚味和汗渍味。
里面是一排水泥大通铺,上面躺着一溜形色各异的囚犯。奇怪的是,听到开门声,没有一个人动弹,好像都睡死过去了。
沈青城看到这情况,很满意地咳嗽一声,大声说道:“老皮,来新人了,好好照顾一下!这可是你疤狼哥特别点名的,你不要亏待了人家!”
靠门的一个床铺上,立刻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知道了,让他情好吧!”
沈青城呲牙一笑,“你办事,我放心!”
老皮也不起身,仍然躺在床上,打着哈欠说道:“又不是新媳妇上轿头一遭,有啥不放心的。”
沈青城一挥手,扔过去一盒烟,大大咧咧地说:“先抽着,事情办好了,还有。”
话音未落,他一把将张放推进屋里去,咔嚓一声锁上了门。
隔着门,沈青城又丢过来一句话,“老皮,不要小气,拿出最好的礼数招待贵客!”
“真特么婆婆妈妈!”老皮听到沈青城脚步声远去了,低声骂道。
张放站在低矮阴森的囚室里,忽然之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心头。
靠门床位上的老皮动了动,打着哈欠慢慢坐起身。张放看过去,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精壮汉子,薄薄的嘴唇,稀稀拉拉的胡子,鼻子有点歪,带着疤,好像被打断过。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看人的时候,目光像是锥子一样。
现在,老皮就用它锥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张放。
他拿起沈青城丢过来的那盒烟,慢悠悠破开封,抽出一支塞进嘴里。立刻有一个小弟颠儿颠儿的跑过来,打火机给他点上。
老皮很享受的吐出一个烟圈,懒洋洋的问道:“新来的,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张放心念电转,听刚才沈青城交代他的话,这个老皮分明已经知道自己的底细,而且是疤狼打点好了,特意对付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