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星光洒在小月清秀的脸庞上，她笑得很甜，那笑容看起来天真无邪：“大神医，怎么不说话了？”

张放淡淡一笑，走过去帮她推秋千：“你很喜欢荡秋千吗？”

小月歪着头，想了想说：“是啊，我觉得坐在秋千上，脚不沾地，耳旁生风，像飞起来一样。白天的时候有很多人来这里玩，轮不到我，所以我一般都是晚上一个人来，又清静，又自在。”

张放推动秋千，小月咯咯笑起来，一条又粗又长的大辫子在脑后不停飘摇。

张放漫不经心的问道：“小月，你来影夜堂多久了？”

小月想都没想，答得很流利：“五年了，比哑丁来得还要早些。唉，说起哑丁就有点难过，他对我和映雪姐姐还是不错的，就是被人利用了。”

张放附和着说道：“哑丁也很可怜，死得很惨，他老伴也被人杀了。黑龙帮的人心狠手辣，给他们卖命不值得。”

小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撇了撇嘴：“哑丁引来杀身之祸，是他太笨……哦不，我的意思是说，他没有料到会中了黑龙帮布置的圈套。”

也许是察觉失言，她慌忙掩饰过去。看了眼张放，见他似乎并不在意，这才放下心来。

张放用力将她推得更高，小月又笑起来，高兴的大喊大叫。她紧紧抓着两旁的绳索，好像真的飞起来了一样。

张放继续和她聊天：“这里的人对你好吗？你的父母呢？”

小月脸上还在笑，但说出的话却不那么好笑：“还行吧，映雪姐姐对我不错。父母？我没有父母！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连姓什么都不知道。孤儿院不是人待的地方，我自己跑了出来，梅三爷收留了我，让我伺候映雪姐姐。”

张放语气中有些同情：“你一定在孤儿院吃了不少苦吧？有没有再回去看过？”

小月甩动大辫子，笑的还是那么灿烂：“都过去了，早忘记了。我回去过一次，可惜那里已经被一场大火夷为平地了。嘻嘻，没有了也好，一场大火干干净净。”

张放心头一跳，她说起这些，好像是在说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那种冷漠，用微笑的语气说出来，显得特别怪异。提起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她竟然还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也许她很清楚，放火的真凶是谁。

她说过去了，忘记了。可她的神情和口吻，明明是很介意这样的出身，以及在孤儿院遭受的虐待。

张放忽然问道：“小月，你今年多大了？我看，顶多十六岁，正是人生的花季。”

小月嘻嘻一笑：“我不是刚才跟你说了吗？我没有父母，更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反正也从来没人给我过过生日，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多大了。也许十五，也许十七，管它呢，只要我愿意，天天都是我的生日！”

张放陪着她一起笑：“对极了，等你有钱了，可以任意选择自己最喜欢的一天当生日过，那样也挺好的。”

小月听了很兴奋：“等我有钱了，我也要买大房子，有室内游泳池的那种，还要买进口汽车，买名牌衣服包包，让一堆人来伺候我，像女王一样……那种日子，想想都觉得开心！真希望这样的一天早点到来！”

张放听着她喋喋不休的畅想，一颗心却逐渐沉了下来。小月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天真烂漫，可话中对物质的强烈渴望，却让张放觉得有些超出想象。

小月忽然扭头问他：“你呢？你希望未来过什么样的日子？”

“我？我希望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张放没有隐瞒，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想过那种三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洒脱自在，无拘无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