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城主府议事大厅内,又出现了第三种声音——
阻止城主亲征。
“天海军的惊悚之处,在下不必多说,想必在座各位心知肚明。如今他们的主帅陷于平州,其他人岂会坐视不理?天海军各营将领,任哪一个出来都是顶尖高手,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如果那些人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我平州地界,城主不在城中,谁来压制那些人?”
“是啊…”
有人如此发声,就有人如此附和,只希望城主莫离平州,坐阵城内以安民心。
方、陈、南三位先生置身于城主身后,观望大厅内各人嘴脸,心中同发感慨:果然无论何方,都会有各等人群。
城主身为主君,须观顾全局,有些话,有些事,必须交予属下完成。而此刻,他们有志一同地没有献言,
静待他们的得意门生登场。
“城主,蒋更那个人,要么杀之而后快,要么纵之绝后患,倘若城主打算将之羁押,就请城主不要离开平州,以免…”
“这位大人对平州的防卫未免太过没有信心。”容缓声随人来,先向容华拱手为揖,再向诸人浅浅一礼,“方才,容缓又去探望了蒋更,告知了城主对他的打算,特此来向城主复命,既然恰逢各位集聚一堂,不妨也来听一听。”
“容参议。”孟将军大喜,正愁没有一个人替他们这些武人代声,与那些能言善辩的文人们辩驳一二,“蒋更是容参议所擒,自然比我等更有权力质喙该如何发落其人。”
容缓着一袭简素深衣,绾一个简单发髻,没有刻意规避女儿身份,也不曾装饰女儿面容,就如此踏进男人的世界,身姿修长,步态从容。
她向孟将军颔首为意,道:“蒋更既成平州战俘,自然要好生利用。有蒋更在,天海军必定会设法营救,如此正可守株待兔。”
“容参议想用蒋更作饵,引天海兵自投罗网?”孟将军问。
容缓颔首:“正是。”
“容参议这个主意自然是妙极,只是,既然有此谋虑,城主更不能离开平州。如今,我平州能征惯战的猛将多征战在外,如果城主也离开,纵然是天海军自投罗网,谁又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一名文官道。
“倘若我没有记错,阁下是新近升任平城知州的杨大人。”容缓面向对方,“听杨大人的语气,对天海军战力知之甚深,却为何只停留过往的恐惧中,不去想平州的现在?”
那位杨大人蹙眉不解:“平州的现在又如何?”
容缓一笑:“平州的现在,能够夺下安州要寨黄披城,能够生擒活捉天下闻名的蒋更,能够灭掉梁州的城主冯逵。这还不足以使阁下意识到平州今时不同往日么?”
杨大人怔了怔,道:“本官并非惧怕,而是顾虑平州安稳。”
“城主亲征,正是为给平州长久的安稳。而本参
议能够擒住天海军主帅,便能擒住他们的将军、副将、千夫长、百夫长。杨大人只须做好份内之事,悉心打理平城事务,其它事,交由我们这些军中人如何?”
杨大人面上浮起些许的悻悻之色,道:“本官晓得容参议立下大功数件,乃平州人心中英雄,但请莫骄莫躁,莫以为擒了一个蒋更,整个天海军俱可为你所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