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刚今日说了他不擅长这种事情,所以才会早早在你面前败露了行迹。如今,归龄找上的也是你。看来芳草无论对外界如何泼辣强悍,对心上人却能柔情如水,往往也最容易在情字上吃尽苦头。”
芳草更觉悲苦:“奴婢怎如此命苦?奴婢再也不相信男子了…呜呜…”
“倒也不必如此。”容缓支颐悠然,“第一次,养大我的义母曾经说过,在平城,一个男子向一个女子索要缨络,代表着相守一生的诺言。但在我去到那个向我索要过缨络的男子身边时,他已经与另一个女子订立下了婚约。第二次,与我郑重订下了婚约的男子,在我终于投奔到他身边时,他却说要同时娶另一个女子为妻。在你看来,这样的我,可称得上命苦了么??”
芳草微愕,在她看来,姑娘什么都好,容貌、性情、才干、学识、地位,拥了一切的女子,连贺兰延续那样的男子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会有男子忍心辜负?
容缓扬唇一笑:“即使那些算得上苦,又如何?那两个人,失去我,又何尝不是一种苦??男人也好,女子也罢,一个人的幸与不幸,从来不是他人给予。他们承受得住,我也承受得起,求仁得仁,无所怨尤。”
芳草喃喃道:“姑娘好坚强…奴婢也想如姑娘这般坚强,可是…”
“芳草姐姐想要一个家,想找一个可以一心对待的人,本没有错。只是,命中注定的人,不会轻易相逢。倘若为找而找,盲目屈从,势必会招来一次次不必要的情伤。不如将目光放远,将心放定,平心静气地等待自己命中之人的出现。在此之前,你的安身之处就是这里。”
“嗯?”芳草诧异仰首,“姑娘不惩罚奴婢么?”
容缓浅笑:“你犯了错,我已经训诫了你,不是么?”
“奴婢以为…”她以为,自己也当如那芳芸一般接受重罚,这里再也没有自己容身之处。
“你和芳芸不同。”容缓声色透着隐隐冷意,“她犯得是罪,你犯得是错。有罪当罚,有错当纠。你该明白个中的轻重吧?”
芳草叩首:“是,奴婢谢姑娘,奴婢谢姑娘!”
而后,芳草一半感激一半惭愧地下去了。
兰心、兰七挑帘钻了出来。
兰心紧紧纠着眉头,嘴张了几张,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兰七道:“姑娘,你方才说命定之人,万一她今后遇到的命定之人也是归龄、祈刚之类的,为了命定之人,在恩义和真爱中做一番挣扎,终于为了真爱牺牲所有,那该如何是好?”
兰心点头再点头:“兰七说的,正是我要说的。”
容缓忍俊不禁:“倘若有那一日,我当真要反省一下自己的为人处事。”
“可是…”兰心好生憋气,总觉得自家缓缓也似救了一窝狼崽子一般,“的确存在这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