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思羽猝不及防,鼻子都跟着泛酸。
顷刻间眼泪都在眼眶中使劲打转翻滚了起来。
是啊,她一个成年人在康复中心那样的地方待了两年都觉得窒息,更别说小知了,他可是足足在那儿待了六年。
六年,那是怎样的概念?
她初到康复中心的时候结识了小知了,那时的他瘦得身子只剩下皮包骨头,典型的新生弃婴。
她心疼他,养父母把她从先前的康复中心转走的时候,她请求他们也把小知了跟着一起转院,养父母人很好,不忍心看小家伙孤苦伶仃一个人待在那里,答应了下来。
而从那之后一直到去年,小家伙都还每天在和医生、药品、透析打交道。
除开已经去世了的养父母,黎思羽最疼最思念的只有他。
他鲜少在黎思羽的面前用这么无助的语气说话,黎思羽心疼到难以言喻,几乎哭出来的她绷直了脊背哆嗦着嗓音回答:“我现在就去机场,你睡一觉,等你醒来的时候,你就能看见我了。”
小知了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当黎思羽听到手机听筒那端传来的忙音的时候,她握住手机的手没了力气,埋头哭了起来。
顾霆钧早上收到了一份快件。
准确的说,是黎思羽的快件,快递纸袋表面印着航空公司的logo,标注着急件的字样。
顾霆钧把快件随意地丢在了客厅,随后又在没几分钟之后从大门外绕了回来,从客厅茶几上扫起了快件,一脸嫌弃地走到车里,一脸嫌弃地丢在了副驾驶座。
晨间有一个国际会议,因为之前协商的条件和对方所理解的定义产生的冲突,又花费了不少时间磨合,直到双方敲定合同细节,已经是十一点半的时间。
“顾总,和苏氏老总约定好的会面时间是下午一点,餐厅是在菲尔酒店。”
林特助如往常一样汇报着接下来的日程,顾霆钧眉眼中染着几分讳莫如深,修长的指尖习惯性地在桌面一敲一敲的,抿着的薄唇微掀,一句话砸出来:“顺路去医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