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道,眸子里流露出高傲神色:“我陈功是个主练横练的粗人,但我也有心眼,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北海兄弟不计前嫌,救我一命。此恩重于泰山,如同再造。以后愿为牛马,听取吩咐。”
诸多清醒武者纷纷表示感激。一时间,洞中明明滴血成泊,却弥漫着一股子豪迈热烈的氛围。
陈北海眼睛也湿润了,颇为感动。或许有些人只是表面奉承,甚至很可能大多数人在以后将很快变心。
可至少此时此刻,众人间的融洽和谐,是做不了假的。
陈北海将肺中的血腥气呼出体外,沉声道:“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回到县城中。各位兄弟相互搀扶,一起回家!”
众人点头称是,一个个都爬了起来,相互照顾着,有些重伤者无法移动,被受伤轻的武者背着,一齐走出山洞。
陈北海等人被关在昆吾山脉中的凌云山,在平安县西面三百里处。
山中许多奇伟瑰丽之景,然而地势崎岖险阻。嶙峋怪石,苍天古木,断崖深谷,悬泉飞流。十分难走,更有许多熊、狼、虎、豹乃至叫不出名字的凶猛异兽。
若是众人武功尚存,半天时间足以翻越三百里。
只是这群可怜的倒霉武者,被关在鼎中蒸煮,消磨武功,一身内功只剩微不可查的一点。虽然有着身体底子,但有不少人受了伤。
深入昆吾山脉后,不像早被探索干净的小东山,野兽几乎变成家畜。这里时不时有凶猛兽类发动袭击,只是轻易被陈北海干掉,化为众人口粮。
饿啖虎狼肉,渴饮溪泉水。疲敝时以草木为席,揽星月作被。
亦见过云行雨施,品物流形,风雨滋长万物的景象。
陈北海在照顾同行武功被废的武者时,也不忘眼观天地,耳闻周遭世界。只觉心灵被涤荡,特别是一场山中风雨,让他的《风卷残云功》有了新的体会。
在山中整整行了两天两夜,一直到第三天中午,众人才从小东山走出。
守山官兵看见他们,一个个惊愕无比。他们没有认出来这伙人的来历。
因为这五十来人,个个衣衫破旧,形容狼狈,完全看不出上山前光鲜亮丽的样子。
毕竟山中没有换洗衣物,衣服清洁全靠陈北海内力烘干。虽然不至于脏臭,但是在大山中行走,刮刮蹭蹭难以避免。衣服没有破成条,已经是十分珍惜的结果了。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一行人中唯一的女性,白灵素被小心呵护着。身上的衣衫也很完整,只有一些细枝末节处有破损痕迹。
回到县城中,陈北海对其他人喊道:“我们各有门派师承,目的不同。大家就此别过,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