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手指甲早已嵌进了皮肤之中,他压住心中的满腔怒火,像一只狮子一样低声吼道“停车。”
马车没有如他预料般那样停下来,而是继续向前走着。
“车夫,没听到么?停车!”
“大人,这情况,停不了,”车夫开口回应道“现在这样,您一停,周围这些人就得以为您要施济点啥,拥上来之后,您要是不下令动刀子,那这辈子也走不动。”
孙正然心中一紧,他想知道这江南郡的官长究竟何许人也,能让治下发生如此惨案。他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对江南实际上并不熟,他所任职的,是河水周边和东海沿岸,那里多是他的门生故吏,但是江南,他似乎一点也不了解。
可是就算他了解,又能怎么样呢?
他孙正然救得了一州一郡,还救得了江头四郡么?江头四郡如此,难道江水周围诸郡就比这个情况好很多么?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或许回朝之后,跟陛下上表,但是结果也不会多么乐观,因为他并不是钦天监的人,他说的话,皇帝不会听的。
不知何时,一个声音从马车的外壁传来,几乎被愤怒和无力感所淹没的孙正然突然清醒过来,他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老爷,老爷,赏口吃的吧!”
“哪来的老泼皮!快滚!要不然动刀了!”
“别动刀!”孙正然大吼一声,车外的那个侍卫吓了一跳,也不知做些什么,便呆愣在那里。
孙正然走出马车,站在焦灼的阳光下,如车夫所言,周围的那些难民果然看到这样一辆挂着大包小裹的马车停下来,都纷纷蹒跚着挤了过来。
孙正然看那车边的人,是一个衣着还算完整的男人,抱着个小孩,看到孙正然走出来,急忙凑过来跪在他脚边“老爷!老爷!赏口吃的吧,水也行啊,这孩子快不行了。。。”
“你且先上车说,我有些事要问你,”孙正然撩起车门帘,请那人进去,而那人在地上连连磕了数个响头“大老爷,大老爷!小的。。。”
“别说废话,上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