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石山已经是巍峨高耸,到了山下,释夜有些目瞪口呆,自己要劈开如此庞大的一座冰山?
无数裸露在外的冰体闪烁着炫耀的光芒,越向上去,被雪覆盖的地方多了起来,山也变得肥厚起来,到了尖尖的顶上,却由于天风动荡,积雪无存,露出尖利的冰锥,
如被擦亮的长矛,直直戳向了天空。
诸健喷了一口气,停在了冰锥旁,释夜自上而下打量着石山,手中的噬魂剑比了又比,突然想到如果紫薇在此就好了,那根开天辟地针或许才是对付这座庞大冰山的最好武器。
站在空中打量了半天,释夜心中仍然不安,瞅来瞅去,突然记起耕父所说,此山完全由冰堆成。如果真是一块完整的巨冰,那自上而下的巨力劈去,或许会有作用?但释夜仍不明白,如果用劲不当,这冰一旦碎裂,岂不是要向内坍塌,将碎冰晶掩埋在这千万沉重的碎冰之下了。
但目前猜疑是没用了,总得试试才能知道结果。举起了噬魂剑,释夜深吸了一口气,暗力充沛,在体内循环了一圈,四肢仿佛充满了无尽的力量,变得轻盈起来。
剑,重重劈了下去,剑风被掩没在山顶呼啸的寒风中。
冰锥被从中间正正劈开,向下笔直裂开了一条缝隙。
释夜毫不停留,身体猛然向下坠去,手中长剑也随之在冰中向下劈去,将缝隙向下笔直延伸着。
仿佛剑劈出了裂缝向下蔓延着,也仿佛裂缝给剑留出
了空余让剑更加滑溜地向下延伸,似乎它们之间天生的配合默契,亲密无间地相互纠缠着,将石山纯洁无暇的身躯划出了巨大可怕的伤口。
寒风击在脸上,感觉不到丝毫寒意,无尽的兴奋与新奇感充斥着释夜的心。当脚踏到实地,看到自己自空中一路劈下,将石山自上而下划出了一条笔直的长痕,这实在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释夜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明快。刚才的九死一生,现在的爽快之极,产生了极大的反差,却是释夜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他顿时忘却了不过两刻前才在耕父面前抱怨过这鬼地方。
在释夜的笑声中,石山发出了细微的碎裂声,枝形的裂纹不断自石山中央那条笔直的裂痕中展开,由细到粗,由近向远,咔嚓咔嚓之声连绵不断。
诸健降了下来,载上释夜向后退了十来丈距离。远观更能清楚看到石山这庞然大物的确不堪一击,这些万年坚冰在释夜的奋力一击之下,庞大的冰块产生了裂纹灌进了空气,失去了密集排列的坚固支撑力,冰的自重成为压迫它自身最好的武器。
石山蓦然沿着冰裂倒向了两侧,坚冰相互撞击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雪粉沸沸扬扬,似火山爆发,笼罩了天空,仿佛下了一场晴雪。但奇异的是,那些坚冰真的只是向两侧外倒去,仿佛被剑完整地劈开,露出了山的心。
那心却是黄色的,以猴子的形体毛茸茸地跳了出来,红眼红嘴,妖异的红被纯洁的冰雪衬得娇艳欲滴,仿佛在鲜血中沐浴而出。
一只雍和从被劈开的石山中蹦了出来。
与碎冰晶缔结了盟约,得到碎冰晶的力量成为不死之躯,以自身力量守护着碎冰晶。身为碎冰晶的守护妖,雍和千百年来一直藏身于寒冷的冰中,此时重见天地,欢喜得身上黄毛抖擞,红唇重重向外喷了一口怒气,似乎把多年无法自由活动的晦气全部吐了出来,雍和毛茸茸的脸欢喜得皱成了一团。
诸健并不是胆小的妖兽,本就是极寒之地生长的凶猛之兽,被释夜收伏后,跟随了他数百年,大大小小什么阵势没有见过?无论是战场上刀光剑影,还是与释夜在瀛洲大地上巡查所见诸妖恶灵,都不曾使诸健害怕过。但此时诸健却胆怯了,它松开了向来喜欢衔在口中的长尾,任长
尾在地上迤逦摆动,诸健仿佛哭泣般叫了一声,向后退去。
释夜坐在诸健身上,也是没来由得心慌,仿佛有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要发生般,心跳如鼓,每一声都似乎落在耳边,隆隆作响。
释夜自诸健背上跳了下来,暗力护身,手中噬魂剑挽了个剑花,猛地向雍和刺去。
他知道雍和正是罪魁祸首。这妖兽雍和虽无尖牙利齿,邪法武功,但却有天生令人见之恐惧的妖力,不必动手,敌人必会由于无法战胜内心的恐惧而败退。
雍和身体倏忽一沉,隐入了身旁的冰堆中,黄黄的身影在清澈的冰中隐约可见。释夜一剑刺去,雍和却从另一边如影魅般逸出,释夜心中一悸,仿佛黑夜暗行却被突然窜出的妖魔相撞,惊出一身冷汗。释夜并不惧怕妖魔恶灵,但却无法扼制这种因为雍和身上妖力所带来的无法控制的恐惧,他打了个寒战,雍和又隐入了冰中。
恐惧感由于雍和的隐去顿消,释夜终于有时间整理一下不怎么清醒的思维,他猛地拍了拍头,何必与这妖兽缠斗,既然是碎冰晶的守护妖,只要碎冰晶无损,这雍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