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敲门的是三太子,见是阿月开门,还没进门便冲着她使了一记眼色,阿月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说了,三太子探出半个脑袋想要看一看苏殷殷的反应,只见她坐在床边,垂着脑袋,三太子看不清她的表情,随即走进屋里,阿月关上门,同三太子一道走了过去。
苏殷殷抬起头,因着哭了一道,眼睛又睁了好半晌,因此一双眼又干又涩,她眯着眼睛看着三太子,道:“是你的主意吧。”
三太子点头:“是,是我让阿月告诉你的。我知道你很信赖他,但是我还是要这么做,苏殷殷,你尽管怪我好了,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苏殷殷惨然地笑了,道:“我怪你做什么,这件事说得上谁对谁错吗?横竖华景还不曾对我做过什么,我也不怪他,或许以后我会改变我的态度,可是就现在来说,我不怪他。阿月那件事,是否与他有关,还有待进一步的查证,只是凭着一盒药丸也说明不了什么,他或许是要防止阿月说出什么事,但是还是证据不足,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不是吗?”
三太子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说:“对,我们知道的情况还是太少了,不过,我让阿月把这件事讲出来,也不过是想让你防着点,以免自身出事。”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苏殷殷起身绕过阿月和三太子,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放眼望去,远处青山连绵不断,薄薄的云雾缭绕其间,真是一幅漂亮的水墨画,苏殷殷却高兴不起来,心头仿佛有千斤重,一点点地往下沉。阿月看着她眉头紧锁,不断叹气的样子,心里发酸,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臂,苏殷殷侧过头,淡淡地笑了笑,又转过脸去看着远方,幽幽道:“我小时候背过上百首诗,到现在记得最清楚的不过寥寥几首,苏轼的一首《题西林壁》的最后两句,我最喜欢,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三太子低喃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有意思,说得好。”
苏殷殷笑了笑,说:“是啊,说得好,说得真好。我们现在就是不识真面目,难识真面目。难啊。”
“我倒是有些后悔了。”三太子自嘲地笑了笑,“我原本只想让你多加注意的,没想让你多有烦恼的,现在看来,是我预估错误了。苏殷殷,我们现在都别想那么多,我们在明,他在暗,他要做什么,我们是猜不到的,走一步看一步吧。有我在,你和阿月尽可放心,我会拼了命护着你们的。”
话说,上午华景与奇雷不欢而散,华景刚踏出石室,奇雷体内一阵寒气乱窜,直冲头顶,太阳穴突突地疼,似乎有一股真气要冲了出来,刹那间,左手臂变得僵硬,连手指都无法弯曲,直到喝下大半桶的血方才有所好转,奇雷看着镜中满头白发苍老的自己,看着一双连笔都拿不稳的手,他已经有数十年没有出过这石室了,没有见过太阳,没有看过月亮,他突然想起了那个英姿勃发的自己,不禁眼头一热,掉下几滴泪来。
到了晚上,用过晚餐后,他将华景叫到石室,给他下了最后的期限,他要在明晚喝到那第一碗血。
华景背着手,阴沉着脸,说道:“大王子是不是也太着急了些,你好歹给我几日的时间,让我好好筹谋才好,明日,呵,明日怕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