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沈怀衍的须发便已花白，他虚弱地回头看着皇甫峰的脸，挑衅地问道。

皇甫峰贴近他的耳畔，一字一句地道：“本王不会杀你，本王要亲眼看你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你活活气死。”

沈怀衍怒意上涌，差点背过气去，他缓过神，冷笑一声：“乱臣贼子，就算杀再多的人又怎样？难道这天下人会服你不成？”

“别跟我绕弯子！”皇甫峰的耐心被一点点消耗，他又重复了一遍：“是不是你的人把洛施劫走了？！”

“洛施？什么洛施…”

又一记拳头打在他的左脸上，这下沈怀衍的脸上就像开了染布坊一样，姹紫嫣红应有尽有。

“是你的人把她劫走了，他们现在在哪里？”

皇甫峰又问一句。

沈怀衍浑身疼痛不已，索性闭上嘴，缄默不语。

“沈大人，你最好想清楚了，在这世上，多得是比死都痛苦的事情。”

皇甫峰击掌两声，只见沈嘉被拖行进柴房，他浑身颤抖，嘴唇开合着发出一些无意识地含混的声音，显然已经吓傻了。

他虽嘴硬，心底里却将这独子视作性命，十分不忍地偏过头去。

“你给本王好好看着！”

皇甫峰将他的头对着沈嘉，抬脚便往沈嘉头上踹了过去！

他一个重心不稳，摇摇晃晃软倒在地上，一旁的护军拿了一盆水将他泼醒，从桌上拿来烛台，捏开他的嘴，滚烫的蜡油就要灌进他口中。

“沈大人，你好好看着，令公子现在所受的刑罚，可都是因为你啊。”

皇甫峰在一旁慢条斯理地说道。

沈怀衍看着儿子痛苦而扭曲的神情，一双眼中含着热泪，袖中双拳紧握，就快要把手掌戳出一个洞来。

“爹！…爹！”

蜡油的热度让沈嘉几乎丧失理智，护军还没将蜡油灌进他嘴里，便已经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嘶叫声。

“我说…”

沈怀衍闭上眼睛，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呢喃一句。

皇甫峰连忙让护军停下动作，看着他：“沈大人方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