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随宸不顾身在病中,披着一件鹤毛大氅,跟了出来,临别亦放心不下,拉着安洛施嘱咐良多。
安洛施有些无奈,她左不过是个奴婢,怎么能动摇皇甫峰的心意。
到了程宅,程爷却摆出了十足架子,愣是让皇甫峰这千金贵胄之身,站在门前等了半个时辰。
安洛施唯恐他发怒,而他倒是脾气出奇的好,耐心等待,总算等到程爷起身,才得以入内。
程爷只穿着寝衣,不端不正地对他行了一礼:“参见王爷。”
皇甫峰唇畔一勾,上前虚扶,十分客气:“程爷请起。”
程爷倒十分不见外地将皇甫峰的臂膀一勾,笑了起来,金牙晃眼:“没想到鄙人苟活一世,竟能见到身份如此尊贵之人!”
他得意洋洋地说着,瞥了一眼装着黄金的木箱,更是笑得合不上嘴,与皇甫峰勾肩搭背地朝屋中走去。
安洛施深吸一口气,刚想抬脚跟上去,却被皇甫峰用眼神制止。
昏暗的房间中,身披薄纱的女子们见皇甫峰走进来,便都蜂拥上来,娇笑着敬起酒来。
皇甫峰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女子身上浓烈的脂粉香气使人头昏,程爷却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这才半笑半怒地来了一句:“怎么这么没规矩,还不快给我退下!”
顷刻间,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做鸟兽散,程爷和皇甫峰分宾主落座,程爷得意洋洋地道:“这庶民也有庶民的好处,王爷,你说呢?”
皇甫峰一脸淡漠和疏离:“黄金本王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带来,现下你总该说说,你能做些什么了吧?”
“那还用说,”程爷笑嘻嘻地道:“在这冀州城中,只要鄙人一说话,谁都须给鄙人几分薄面,王爷宽心。”
皇甫峰缓缓斟酒,却并不喝,将一只青铜酒樽握在手里,对着他徐徐笑道:“程爷的如意算盘打得真是轻快,先放出话来,让手下在冀州城内烧杀掳掠,再以此要挟本王,你说,这世界上还有没有比这更上算的买卖?”
程爷听罢,笑容就这般冻在脸上,半晌才缓缓说
道:“那看来,王爷是不打算好好合作了?”
说着,便将手压在腰间的匕首上。
皇甫峰不急不躁,继续说道:“本王的军师似乎没有将本王的意思传达清楚,本王这人,专克你这种地头蛇!”
他松开手,青铜酒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下一秒,院落之中瞬间涌入一群身着甲胄的恭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