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晨收住身形，此时二人还在河水中，问：“我，什么事？”

“我家已经快要到了，你先把我放在这儿吧，我还有些事。”

敖晨将我放到河边，我从水中爬上来。幸亏此时天晚河边没有人，否则若被人看到一个大活人从水里爬出来，不被吓个半死才怪。

“秦老，您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我走到秦老身后。

“是小连呐。”秦至中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我：“天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我刚从同学家回来，正好路过这里。”我走到秦至中身边。

秦至中目光看着河水，表情有些惆怅。

“秦老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有心事？”

“我都快一百岁了，还能有什么心事。”秦至中道：“小连，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那座桥吗？”

我点点头。“那座桥是我十岁的时候建的，前两年被拆了。我看着桥建好，看着桥被拆掉，我的寿命比一座桥还要长。”

我看着秦至中的表情，大着胆子问了一句话：“秦老，您怕不怕死？”

贸然问一个老人怕不怕死，我这句话其实十分无礼。秦至中盯着我的表情愣了半晌，忽然笑道：“从十七岁开始，我就不怕死了，何况我现在都一百岁了。”

“…可是没有等到他，我怎么能死呢。”

老人悠悠的说出这句话，我猛然来了精神。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办法弄清楚秦至中有什么心结，今天总算有了些眉目。而我心中隐约已经有了推测。

老人可能有个恋人，后来失散，约好了在桥上相会。然后国破家亡，这个人一直没有出现，老人就一直在河边等着，靠着强大的信念与生死薄抗衡。

老人也是个痴情种子呐。

“她是秦老的恋人？”我试探着问。

秦至中在我脑袋上敲了敲，笑道：“小孩子，竟胡思乱想。我的妻子在三十年前就去世了。”

“那您等的那个人？”

“是个男人。”

“呃…”我无语，他本以为是恋情呢，没想到是基情：

“秦老，您能和我说说他的事嘛？”

“你怎么对这些感兴趣？”

“我想听听，秦老不会不方便说吧。”

“呵呵，反正我也睡不着觉，就和你说说吧。”

我扶着老人在河边的座椅上坐下来，老人看着漂流的河水道：“那一年，我十七…”

“他也十七…”我接口道。

秦至中白了我一眼，我讪讪道：“您继续说。”

“呃，他的确也是十七，我们是同学。他出身要比我好，父亲是国内有名的银行家，而我只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那个时候这个国家正在遭受巨大的磨难，山河破碎，生灵涂炭。那个时候的年轻人都是一腔的报国热枕，我们两个也一样。然后我们就在那座小桥上分别，各自从军，彼此约好，等胜利之后，在这座桥上见面…”

我眼前不由得出现一副景象，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两个十七岁的少年，带着一腔热血和各自的理想，在桥头分别，承诺来日再见。

“后来呢…”我也有点感动。

“后来他去了那边，我留在了这边。一开始我还可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