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单一属性双持。”我再次不甘心地给出建议。
“要么物极必反,阴阳相转;要么二龙相斗,泱及池鱼。”轩辕将的回答越来越像个道士。
最终,由于怨鬼还有劝解的可能性,轩辕将放下攻击性强的桃木剑,选择了以困为主的金钱剑。这把金钱剑是一把半条胳膊长短的短剑,利用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圆形方孔铜钱暗合天圆地方的道意、一代代人的阳气渗透和铜流传自远古的本源兵戈、祭礼气息,能与鬼由大量阴气构成的假魂魄冲撞,从而困住鬼。
“唉,我真是个好人,换成我那个当鬼差的八叔,二话不说先用鬼道法术打个半死,套上锁魂链直接带走。”轩辕将从开始收摊的商业街上买了一块菠萝,边走边啃。
“你还有叔叔?”我好奇地问。
“不少,堂叔表叔一大群,我已经通知我七叔和八叔了,今晚就能见到他。”轩辕将丢掉竹签,嚼着菠萝回答。
“哎,你先给我透个底,我可惹不起你家的任何一个人——僵尸。”我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我八叔,嗯,和我爸挺像,外冷内热,不过他那脾气是工作养成的,一般他公干都用阴身出来,化名叫范无救。”轩辕将摸着下巴说。
“你叔是八爷,黑无常!”我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准确来说,是这一任的黑无常,八爷早就卸任进轮回了,我八叔他是无常司的司长。”轩辕将奇怪地盯着我,仿佛我不应该大惊小怪。
“那也不对,前边还有个白无常谢必安呢?”我还是有疑问。
“是我七叔,脾气跟七爷一模一样,典型派出所里串街坊的老警员,对谁都和和气气的,能讲理就不动手,动手也留三分力,结果,钟家上一任钟馗从无常司司长的位置上退休不干了,下一任钟馗还是个小无常本事不够,阎王委员会就临时决定让我亲叔先兼着司长,他那脾气——你玩儿过‘植物大战僵尸’吧,你就当他是那辣椒。”轩辕将又说了一大通,把我彻底绕晕了。
“你等等,等等,再说我就真要抹脖子去地府看看了。”我揉了揉额头,一时半会无法消化这与传统不同的地府信息。
很快,我们走到人工湖正上方的桥上。人工湖很大,环绕着教学区一周,正对办公楼的混凝土斜拉桥宽得足够跑两辆卡车。我靠在桥上,扶住汉白玉栏杆,凝视着没有一
丝波澜的湖水。多年没有流动过的湖水变成了墨绿色,湖中一个小岛上被两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鸭子做了窝,整天领着一群刚换毛的鸭雏在湖中捕食游到水面换气的鱼苗。
可是,水面下却多了不少黑色的水草,漂浮在水中,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浮沉,成束的草叶如同柔顺的丝带,在水中散成一片。也许,是学工处的清淤工在打扫湖底,才将它们给带上来,我也看到了黑暗中小船的轮廓。
“嘎,嘎。”鸭叫声伴着踩水声从岛的方向传来。我没有在意,桥上的led路灯成了最好的光源,让这些缺少视杆细胞的天生夜盲症有了到桥的附近吃宵夜的习惯。
一只鸭雏游到水草上方,突然一头扎下去,激起很大的水声,估计是把水草当成条大鱼,正在拼命扯动,激起一片水花。
“居然有海带在水里?”大少爷轩辕将一张口就让我被噎了个半死。
“你俩真有意思。”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我们背后响起。
听到声音,我们转过身。一件简单的碎花连衣裙,一双有些旧的女式凉鞋,便是她的全部穿戴。她的发型严重过时,发卡挡住头发,露出光滑的额头,长发披散在肩膀上
,在夜风中微微飘动。也许是因为疲倦,我觉得她的五官有些模糊,却很精致,虽然不是很漂亮,但圆圆的鹅蛋脸却有一种亲近人的可爱,不像现在那些同样脸形却因为妆容显得高冷十足的女生。
“是学姐吧?”轩辕将眼前一亮,开口问道。
“你怎么不猜我是老师?”女人呵呵一笑,对他说。
“都这个点儿了,大学老师可没有这么负责任的。”我轻哼一声,插了一句。
“你少说点,学姐一样指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转专业去计生。”轩辕将意味深长地对我说。
“你想要什么指导?”学姐掩住嘴轻轻笑着,“我可是学临床的。”
轩辕将仍然保持微笑,但说出的话让我冷汗直冒:“大半夜还能怎么指导,当然是实践啊,我的意思是,既然学姐孩子那么多,你又觉得麻烦,干脆让我全都杀了,顺便帮你做个绝育手术,只要能找到你那具只剩下骨头的尸体,可以吗,女鬼学姐?”
突然,我脖子上一紧,有什么缠住我用力向下拽。我反应不及,一个站立不稳,翻身就向桥下落去,掉进水中,
隐约可见,那些水草摆动细叶向我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