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死城，白楼。
至于我为什要来这地方，完全是因为“月之影”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人该去的地方，更重要是，快到起步价里程了——能省就省啊，等会儿还有的是花钱的地方。
白楼位于枉死城最繁华的地段，这更落实了我与他们交易的决心，敢在这种闹市区圈场子而且贩毒贩的人尽皆知的，不是有背景就是有实力，能拿到解药的几率要大得多——我就不信他们没遇上过吸多了的客人。
车把式离着还有十几米远停下了马车，略带歉意地一笑：“两位，对不住，白楼的规矩。”
“你能开进去也行啊。”我白了车把式一眼，原因无他，白楼带动了周围的一圈产业，基本上吃喝拉撒你在周围的地摊上都能解决。一碗八宝粥撑不了多久，更何况，地府的东西人吃了也就是尝尝味道，跟喝加了调味料的西北风差不多。想了想，我还是走到一个包子摊前要了一笼屉不知道是什么馅的包子，抱着一口一个往嘴里塞，用联想暂时抑制一下肚子的抗议。
白楼这地方，我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就一句话吧，“大爷上来玩儿”。门口挂着俩大白灯笼，白绸子挂在屋檐上当装饰，柱子上贴着一副白对联，周围摆满了花圈
当装饰，怎么看都像是哪个土大款家的老爷子去了。门口那又黑又瘦的小厮——咱是文明人，虽然那鬼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但咱还是不能把人家和某种背上有壳的爬行动物联系起来——热情地迎来送往，一会“张爷是稀客”，一会又“李公子您来了”，最可气的是还冲几个穿着和服的点头哈腰，看得我恨不得冲过去给他脸上来一拳。
我把手里咬了一口的半个包子往笼屉里一扔，带着轩辕将就走上前——我这长相迎上去正合适，轩辕将就不行了，弄不好还会让人家逼良为娼。
“…哟，爷这是…两位？”那小厮见了我，明显一愣，估计是没见过逛红灯区还抱着半笼屉包子的。
“嗯，嗯，两位。”我嘴里还塞着半个包子，说话含含糊糊。
“这…两位爷是第一次？”那小厮继续问道，眼里明显带着一丝疑惑。
“你以前见过我？”我也挺奇怪，没理由会有人认识我啊。
“那就是小的记错了，把您看成熊庄主了。”小厮一拍脑袋，“就让小的带两位爷先进去转转，看好了咱再玩儿？”
嘿，这做大生意的就是不一样，让客人白看，人家也不心疼。打入敌人内部要先了解外围情报，更何况我以前见过的女鬼都是卸了妆了，这次必须得进去看看化了妆的长什么样！我咽下去那半个包子，一张嘴全是韭菜味：“行，先转转。”
听我这么说，小厮乐的脸上那褶子都能夹死细菌了，估摸着是拉住一个新客人他
有提成。小厮半弓着腰，在前边带路，一边走还一边不忘介绍：“两位爷，不是小的自夸，咱白楼那可是几百年的老字号了…”
“打住，你这里的姑娘不会也是几百年的吧。”我赶吞下刚扔进嘴里的包子问道。
“哪能啊，几百年那不就成老太婆了，咱这的姑娘都是二十岁之前死的，不过，您要是真好这口，咱也可以…”小厮轻轻一拍腿，继续给我介绍。
“停停停，你继续。”我让他停住，准备继续看看这白楼。
“诶，咱这里的姑娘啊…”小厮继续领着我们往里边走。
之后他说什么我都没听进去，注意力全都在大堂里了。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但至少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至少无论是主是客，衣服都是整整齐齐的，无非就是相互之间搂搂抱抱，说几个荤段子而已，偶尔有发现被我盯着的，也只是善意地笑笑。
“客官有所不知，咱这里推崇的是古式服务，来的也都是前人，在外边矜持这呢，要不是没插手现代的买卖，我们和月之影就要干架了，到时候对谁都不好。”小厮挺机灵，看我的反应，立刻给我解疑答惑。
“那你们这生意不就越来越不景气了，投胎的一个个走了，怎么办？”我转头问道。
“切，这群有钱的才舍不得去投胎，除非把钱都花干净了。”小厮不屑地轻哼一
声，“再说，古式服务又不是老土东西，多少现代人就盼着这样呢！”
虽然小厮这么说，但我还是听出他们的生意有些不景气，除了那几个穿金戴银的，剩下的人身边基本都只有一个女鬼作陪，甚至还有几个人身边只有一个女鬼的，而且，大堂来端茶倒水的没有几个小厮，都是些姿色平庸但穿着得体的女鬼，笨拙的动作一看就知道以前不是干这个的。
对这单生意有了信心，我准备通知一下轩辕将，谁知一转头，僵尸没了。
“你看见我后边那个了吗？”我拽住还在喋喋不休的小厮，盯着他问道。
小厮仍旧一脸谄媚，但表情却有些僵硬：“爷，您甭担心，肯定在我们这，不过这人多眼杂的…我让人帮你找找，找着了通知您成不成？”
也不等我回答，小厮快步走开，冲着角落里一个大汉窃窃私语，不时悄悄冲我指指点点。过了一会，小厮重新笑着跑回来：“好嘞，爷，您先上楼，我帮您挑个漂亮姑娘给您赔罪。”
虽然我脑子也不笨，但一离开轩辕将心里有没底，毕竟我只是个刚刚混进修真界的菜鸟，他可是打娘胎里就在修真界混的。悬着一颗心，我就跟小厮上了楼。小厮翻起一个倒扣的茶杯，挡着我的面取出茶叶，倒上了水沏了一壶茶，一举一动毫不避讳我。然而，早已认定他有鬼，我让包子齁的不轻，茶水却一动没动。
小厮给我倒上茶水后，站在一边对着我看。我让他从眼睛缝里射出来的目光瞪的发毛，屁股在铺着白绸子的凳子上扭了扭：“怎么了？”
“这个…爷啊，我问一句，你是不是喜欢…龙阳之好？”小厮犹犹豫豫地问道。
我让他拱起来一点儿火，带着个帅到不像话的僵尸就是那个了？没说话，我反着瞪了回去，不是说目光可以交流吗，我就用目光来告诉他我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