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魂魄吗?”
“这个我怎么知道?”知道我也不能说。
她抬着漂亮的脸庞,声音轻轻柔柔。
“你知道…八号楼最近很奇怪,又换了新宿管,你应该不是普通宿管。等事情过后,你也就要‘辞职’了吧?”
“你也不是普通人呐。”我摸摸鼻子,“你是教什么的?”
“心理学。”她低下头,摆弄着石阶旁的草。
“…好吧。”怪不得。精通心理学的人观察能力都变态。
“至于我的身份…”
她沉默一瞬。“我叫沈绒,苏雅雅当年那位舍友。当时,是我发现了她失踪的事情。”
“原来如此…”
不等我问,她主动说起了以前的事情。苏雅雅与她感情十分亲密,两人曾经约定要为对方过每一年的生日。可惜后来突遭变故,约定也就成了空。苏雅雅的确有精神分裂症,她见过,不过两个人格都十分信赖她。当时与教授
调情被拍的,正是比较张扬的人格。
今天晚上,距离苏雅雅的生日只有一个月。沈绒思念好友,所以才来望岳湖散步,想到两人常常一起在湖边谈心,不禁伤心起来,才在这里哭泣,还恰好让我听到。
我静静听完,从口袋里掏出那封遗书,递给她:“你看看,这是不是苏雅雅的字?”
沈绒打开,仔细看着,片刻含泪点点头:“是雅雅平常的字。她文静时写起字来有个习惯——所有的字都要按着格子中规中矩写,这张纸没有格子,但是她肯定垫了格子纸。字体是雅雅喜欢的小楷,最后一笔的撇她会不自觉带个圈花,这些细节除我之外没人知道。”
我接过遗书细细看着,发现确实如此。
“我…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什么身份,”沈绒红着眼眶看着我,“请尽力让雅雅安息。”
“放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对了,”她翻包找出纸笔,刷刷写了一行数字,“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情随时联系,我一定尽力帮忙。”
我点点头,收起纸条向她道了别,嘱咐她安心回去休息,然后自己回到了八号楼。
带上罗庚绕着八号楼周围仔细测量一番,有一股极浓
重的煞气汇聚在坤位。
…坤位?
那不正是宿管值班室吗!
…
第二天正是周六,我打电话给何校长,告诉他昨天晚上平安无事,不过宿管值班室的灯坏了,最好让人来修。顺便我发现了一些线索,让人带些挖掘工具过来。
何校长很重视我发现的“线索”,亲自带人赶了过来,对外宣称要重新装修八号楼的宿管值班室。
我站在一旁,看着新的日光灯被换上,同时一群人开始按照我的指示挖掘地面。
挖到十尺之后,我只感觉煞气隐隐透出来,挖掘工具越发艰难,摸上去并不多坚硬的土质,一铁锹下去只能铲起半锹土。
我喊住大汗淋漓的工人,找出朱砂在铁锹上挨个画了符。工人们笑我迷信,何校长却紧张看着。
随后他们就笑不出来了——铁锹忽然间如鱼得水,铲起来同之前一样毫不费力。何校长松了口气,工人们脸上却全是不可思议和敬畏。
我拍拍他们的肩膀,胡诌这是老家的土方子,土硬是因为有“地鬼”阻挡,画个符警告它们,就不会有鬼作祟
了。
工人们很是信服,只有何校长仍旧一脸凝重看着我。
我点了头,低头给他发去信息——
“多半底下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何校长看完信息,脸色渐渐白了,吓的。
…挖到大约十六尺的时候,铁锹再一次受到了阻碍——这次是碰到了硬东西。
挖下的大洞似乎嗖嗖冒凉气,我索性自己抄起把铁铲跳了下去,打着手电筒将硬东西周围的泥土仔细抠掉,然后举上来。
那阻碍,是一只深棕色的坛子。似乎是酿酒用的酒坛,还用红绸子包着盖子仔细封了口。
“收获。”我拍拍坛子,满意地笑笑。
“李大…李、李先生,这、这是什么?”何校长脸色更白,“不会是骨…骨…”
“古什么?”我打断了他,“这不是古董,别想美梦了,这是上一任老头埋的酒而已。”
何校长讪讪一笑:“是,是我想多了。走,咱们出去喝一杯?”
“完事儿再说。”
我们看着工人填平坑洞,将墙壁煞有介事粉刷一番。
等人离开,何校长汗都出来了。
“李大师,你看这…这…”
“骨灰坛。没错。”我肯定了他心中所想,“不知是何人埋下的,挺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