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病房。刘思洋愣愣地望着天花板,见我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本来今天家里没菜了,想买些招待你来着。结果还要给你添麻烦。”
“又不怪你,先休息着才是正经。”我把路上买来的水果顺手放在桌上。
“我没事,腿上破了,再有就是头有点晕,”刘思洋又出神似的望着天花板,“李兄弟,麻烦你帮我找到那个撞我的了。”
“哪有什么麻烦!整个市里开悍马的不多,而且还有车牌号。一查就查到了。”
“那个,李兄弟,会不会…”刘思洋脸上忧虑深深,“是大官之类的…那些咱小老百姓可惹不起啊…”
“没事,我也有人,”我拍拍他的肩,“你只管休息,他别想逃脱。”
刘思洋咧嘴一笑,目光中似乎带着感激,冲我轻轻点了点头。
想来想去,我给何校长打了个电话。他一听我报的车牌号,脱口而出:“那不是苏副厅长的车吗!”
我愣了愣,他在电话那头却有些着急起来,告诉我那
是苏正源的车,可能是苏正源身边的人借了车出去,又正好喝了酒,才出了车祸。
呵,正好,我去看看苏雅雅最近过得好不好。
“喂,苏副厅长吗?我是李寻阳,对对,是我。下午有空吗?我想去您家拜访,有些事情。”
…
同样的房间,不同的人。
“嗯?沈绒?”我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了。沈绒看着我有些惊讶,倒是苏太太热情招呼我坐下,随后去厨房忙碌。我是第一次见苏正源的妻子,比想象中要年轻些,眉目有郁结的痕迹,但是最近似乎舒展了很多。
沈绒起身悄悄凑到我耳边,低声问我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本来一头雾水,看见她这个样子反而猜到了几分。
今天不是苏雅雅的祭日就是她的生日。
沈绒肯定了我的说法,点头道今天正是苏雅雅的生日。看着她黯然的眉眼,我只能拍拍肩表示安慰。
友情这种东西,虽然不多,但我也是有过的。
因为生日的人已经去世,所以气氛并不热烈,一种怀念的氛围压得人心里挺沉。好在饭很快吃完了,我在客厅与苏正源聊着悍马的事情,沈绒在屋子里随意转来转去。
看得出来,苏家已经把沈绒当成了自家半个女儿,对她很是关心。
苏正源表示悍马确实是他的,但是恰好今天自己的秘书有事情,就让他开出去了。没想到他是去喝酒,而且还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同时似乎是为了表现一个态度,苏正源立刻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接通了,确实是那位肇事司机——他在事故现场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过,声音相同。苏正源询问了撞人事情经过,用严厉语气嘱咐那人一定要赔足够的费用,绝对不能拖拉。
苏正源这样明显表态,我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只等刘思洋出院,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调查了。
正聊着,突然苏雅雅的房间里,传来了沈绒的尖叫声!
心里吓了一跳,我起身飞快跑过去。
撞开门,我和随后赶到的苏正源夫妇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绒怔怔站在原地,一身红衣散发着怨气的苏雅雅站在对面。还是那么精致的面容,气质却多了几分妖娆妩媚。
沈绒被苏雅雅打了一巴掌。我看到她的左脸颊有些泛
红,还有些腐蚀了的样子。然而她似乎并没有觉得痛苦,眼眶有些泛红。
“雅雅…”沈绒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你不肯走的。”
苏雅雅看了看她又转头看看我,妩媚一笑:“大师这小姑娘漂亮不?”
“三秒钟之内给她治好,不然你今天别想出去了。”我掏出镇魂铃。
“咳,”苏雅雅比骨灰坛里的怨灵弱很多,看见镇魂铃下意识后退几步,尴尬咳嗽一声,“别这样嘛,打架多不好。”
“三,二…”
一阵凉风吹过,沈绒脸上被腐蚀的红印恢复如初,同时苏雅雅拂袖而走。
“雅雅——”
苏太太凄唤一声,可惜苏雅雅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李、李大师,这是怎么…”
“苏雅雅的魂魄,执念很深,现在算是…留恋这里吧。”我简单解释着。
“但是,最好谁也别轻易进来。”我给了她们警告的眼神,“她现在充其量只是具有生前记忆的魂魄,并不是
你们的女儿,或者闺蜜。”
我走出门,在门上贴了张镇魂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