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蓬蒿,你那双贼兮兮的小眼睛就不要到处搜索了,我早有准备。”说着,夏天海从一旁的大众cc里拿出一套崭新的衣服扔给周蓬蒿,从袜子内裤到西装衬衫都有,老头很是运筹帷幄地说道:“就知道每次遇见你小子的时候不是准丐帮弟子,就是救护车收拢的对象,我这两套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也是私人定制,价格不菲。”
周蓬蒿很是难为情地笑笑道:“还是师傅您老了解我。”
夏天海的准备还真是建立在对周蓬蒿了解的基础之上,这小子是个暴力刑警,每次重大任务也执行地惊心动魄,由于激烈的厮杀经常有衣不蔽体的时候,这也养成了周蓬蒿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他总要在任务完成之后到附近最有钱的人家“洗劫”一套最值钱的衣物。
后来,夏天海任刑侦支队长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端倪,但是对于手下爱将,他也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偷的都是些有钱人家,这种低烈度的“劫富济贫”在人
家的土豪生活之中掀不起一丝一毫的涟漪,甚至于连报案都不会有。既然各方默契都选择了不张扬,何必多此一举呢。来之前虽然形色匆匆,夏天海却先去了西京市最好的私人裁缝店。
周蓬蒿那竹竿一般的身材,他约莫估计了个尺寸,此际周蓬蒿换上自己的私人定制之后,也是出奇地贴身。夏天海很是得意地笑笑:自己这个师傅当的还算称职。“走,蓬蒿,我带你去个地方。”
看来和米若的计划安排得天衣无缝,此际重归刑警生涯的夏天海心情也是不错,开起车来也有些狂飚的味道,60年代的老刑警都是开吉普上环山公路的硬茬高手,这点速度倒也安全。
临近下车的时候,周蓬蒿一脑门子汗,他啧啧嘴道:“师傅,你不当赛车手真是可惜了。”
老头憨然一笑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想当年…”
老人家唠叨起来是没完没了,周蓬蒿暗暗嘀咕道:“死老头,说你胖你还真给喘上了。”
一直闭目养神的他抬头一看,这场景,这风,这树,这眼前的一切,顿时有种悲喜交加之感。
夏天海居然带自己来到了西京大学城,远方不到500米处就是自己的母校,这里依旧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和十余年前没有什么改变,除了公安专科学校的招牌变成了警官学院…激动之余的周蓬蒿有些语无伦次:“师傅…”
“蓬蒿,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吧?”夏天海声音不大,在周蓬蒿的耳际却不啻于打了一个闷雷,是啊,十多年了,自己居然一直没有来过大学城,是因为在这里丢失了黄莹蓉,还是不忍回忆起何进跳楼的悲凉场面?总之,自己多少次接近这个点的时候,还是被各种各样的借口给拖走了,也许是心里的那道坎难以过去吧。人对熟悉地点的恐惧有的时候强于对于陌生地域的,有的时候甚至于越是想念就越是逃离,这种情绪也许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就是那么地客观存在,改变不了。看着远方的学堂,觉得自己和十几年前的青涩时光逐渐弥合,周蓬蒿来了口深呼吸,然后猛然释放了下情绪。
有些紧张,就像刚来到校园的时候一样,周蓬蒿腿脚都差点失去了知觉,亦步亦趋地跟着夏天海来到了学院的餐厅。
“饭后我们去查一下黄莹蓉当年的档案,她的身份也引起了国际刑警的注意,你说cia?我看不太像,这个女孩,可惜了…”夏天海的声音放低,这个老头刚才支支吾吾原来是早有打算,周蓬蒿感激地看了夏天海一眼,这是一个自己需要解开的谜团,黄莹蓉要是美情报局的特工,那么变造的身份就一定有所破绽,这个破绽还真值得来学院一趟。
“何进为什么要跳楼?”“黄莹蓉匿身警院又是为什么目的?”“她为什么一直甘于平淡地在车管所工作?”“和自己的邂逅是安排好的么?”这一连串的问题想得脑袋生疼,自己的思维因为身在此间而变得有些凝滞,好在遇见了夏天海这神通广大的老头,这一切也许是上帝安排的,周蓬蒿在心口划了个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