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司远并没有马上接话,不紧不慢的先把冯夕的查房记录写完,然后才说,“彭先生这话说的,如果被有心人给听了去,还以为我以公谋私,给你们开后门呢,这种大罪名我可担不起。”
彭畅一愣,不知道如何回应才好。
程司远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又对冯夕说,“待会儿去一楼的药房拿药,回去记得按时吃。”
“嗯。”冯夕点点头,轻轻咳嗽了一声,来缓解病房内的尴尬气氛。
“行,那我先去看其他病房的病人了,你收拾好就回去吧,多休息。”
程司远说完后,转身离开。
冯夕目送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出病房,才终于长松了口气。
彭畅心里不悦,堵得慌,没忍住,问冯夕,“这个程医生是不是对我有恶意?”
冯夕笑,“他对全世界都有恶意。”
“什么意思?”
冯夕摊手,“他就这个脾气,冷冰冰的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钱似的,对谁都一样,你别放在心上。”
其实也不是…
因为家庭的关系,程司远从小生活在一个黑暗无光的环境下,妈妈有心脏的隐疾常年卧床,爸爸酗酒,一喝多就骂人打人,小时候的程司远目睹了不知道多少次家庭暴力事件的发生。
他不是没有走过歪路,小学时候也是校园里横行霸道的坏学生,到了初中经历了一些事才逐渐清醒,提前越过了叛逆期,把所有痛苦全都一个人吞下,无人可诉说,这就养成了他冰冷封闭的性格。
直到遇到了冯夕,程司远才慢慢从曾经的黑暗中一点点走出来。
冯夕总说程司远是她的光,其实,她才是程司远生命中的太阳。
两人在一起那么多年,经历了很多事,但程司远从来没有告诉过冯夕,当年高二的分科表上,他填的是文科。
因为他一直以为,那个理科常年垫底,但文科却能在年级排上名的女孩子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文科。
没想到冯夕选了理。
得知这个消息后,程司远找到教导主任,说了很多话才让她相信自己是眼神不清楚看错了表填错了内容,这才将事情扭转回正轨。
冯夕同样不知道,她能有机会每天去操场偷偷看着程司远学习,是因为程司远知道她会跟着,才每天去同一个地方,坚持了整整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