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小科员冷刚,就眯缝着胖眼儿笑笑:“下班啦?张书记为人不错,冷兄活得一定很快活吧?”
要不,就是:“昨天和达股喝了二台,直看不出这小子红白混搭,只进不出呢。”
张忠诚,区物资公司党总支书记;达午,物资公司回收股股长,二人都是冷刚的顶头上司。冷刚当然知道吴刚的意思,有时笑笑:“好啊,活得一般。”
有时沉默,心里直呸:“冒什么冒?以为我会求你?拉大旗做虎皮。”
再接触下去,冷刚就在自个儿心里丌自冷笑。
还业务科员,自以为是呢?不知天高地厚,就知蹭吃蹭喝蹭玩,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哦,下意识中就对吴刚愤然中多了些轻蔑。
不过,世上的事情怪就怪在这儿。
自诩为能写诗写,懂艾略特、托尔斯泰和德拉克洛瓦的自已,在生活中活得平凡无趣,单位上也并不如意。
而屁事儿也不懂的吴刚水刚们,则活得有滋有味…
“谢了,可告诉了我也白高兴,公司同意吗?”
出于礼貌,冷刚朝他点点头,又轻轻叹道:“头儿们都像对我有成见,大约这小科员要当一辈子了。”
吴刚咧咧嘴,疲倦的呼出一口酒气。
然后,十分失落的瞪着对方:“我还以为你听了高兴得要蹦起来呢,没想到倒像死了爹妈一样,垂头丧气的。算啦,不和你说啦。算我白忙乎了。”
吴刚转身即走。
走二步,又停下回过头:“冷刚,你俩口子晚上睡觉不拉帘,不怕别人偷窥啊?”
冷刚有些茫茫然:“偷窥?谁偷窥?怎样偷窥?”,他瞧着几步远的自家窗台。一条窄小的露天排水沟,横亘在窗台下。
任何人跨过院坝站上排水沟沿,只要稍稍踮踮脚仰头,就能看见屋里的一切。
可冷刚当初也不是没想到过这一点,因此在窗台下横放了一块二十公分高的木板。
自已也多次试过,偷窥者即便想踮脚偷看,也相当费力。再说,露天排水沟沿长满青苔腻滑,而且还要拉窗帘呢。
冷刚再一细瞧,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