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好笑,天天吼叫着“舞会。找钱。”的小号手,居然不会跳舞。
是的,水刚不会跳舞,只会给跳舞的人们吹小号伴奏找钱。
不过,耳鬓厮磨,如涉河岸,跳舞那几招,即便是看也看会了。但毕竟没跳过,要当着曾是自已梦中情人和班主任的面,大言不惭的回答“会”,水刚有点犹豫不决。
事实上,这类“会”与“不会”之类的聊天话,在水刚说来只是嘴巴一咂嗒。
舞会上,乐队里,生活中,水刚应付自如,左右逢源,一如喝水。
可是,面对着晏老师,水刚说不出来。轮到晏老师奇怪了:“会吹小号,却不会跳舞,你不是乐感挺好的吗?”,水刚笑笑,摇头。“真不会?”
晏老师失望的撅撅嘴唇。
水刚觉得自已做了亏心事儿一样,有些气虚。
“我还一直指望着找到你,让你来教老师们跳舞哦。”晏老师又撅撅嘴唇,唇线如子弹,水刚觉得自已的心脏,被砰的声击中啦。
“算了算了。”
白胳膊肘儿在半空挥挥,在水刚眼里,满空都是洁白的羽翅。
“晏老师,逗你玩儿的。”水刚脱口而出,笑嘻嘻的瞅着对方:“会伴奏还不会跳舞,哈,你信吗?”
晏老师以手加额,吐出一息淡香。
“你呀水刚呀,还像高中一样调皮。好,明晚上请到侨中教学楼后,教老师们跳舞。都是新手,教学任务重,休息不足,不行呢。”
说罢,不容水刚回话,便扬起粉白的手指指着他。
一如当年在讲课时骤然回首,捏着粉笔头怒斥。
“水刚同学老是说话,要不,你站上来讲,我坐在你位子上听?影响大多数同学,莫明其妙,自私自利。”…然后,命令般说:“准时到哦,七点半,不要太早,也不要太晚。”
这又一下把水刚逼到了死角。
上帝,我水刚是靠这个找钱维持生活啊,要这样天天晚上给你沾住了,我还活不?
水刚有些后悔自已的孟浪:这不,自已跟钱过不去了吧?你嘴滑啊!突然,他灵机一动,装做害怕似的东看看,西瞅瞅。
然后,吞吞吐吐的问:“晏,晏老师,这跳舞政府可没提倡,大家都是偷偷聚在一起跳跳,是名副其实的黑舞会和地下舞会,早晚要出事儿。你这样公开的学跳舞,不怕吗?”
晏老师一下卡壳了。
只见她惶惑的眨眨眼,又想想。
答:“这倒是个大问题,我原来也没有想过。不过,我想,八十年代了,跳跳舞,应该不是大问题。人家广东那边还跳迪斯科呢。”
“迪斯科我知道,
水刚打断她,卖弄般插嘴:“是专指那些播放录制好的跳舞音乐的舞厅对吧?
舞蹈来源于美国黑人民间舞蹈和爵士舞。近几年
在世界,特别是欧洲风靡一时。可那是外国和广东啊,我们这儿,太落后,不行的,要倒霉的。”
“那你的意思是?”
梦中情人圆润可爱的大眼睛,求救般望着过去的学生:“就这样算啦?”
水刚有些迷茫,算啦?真算啦,以后就可能再也看不到晏老师了。这就像一个在大漠中长途跋涉的旅人,骤然看见了前方的绿洲,如论如何忘不掉,舍不得一样。
水刚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要不,只要你敢来,我给你介绍一个跳舞的地方,包把你教会,跳个够味。”
说完,水刚高兴得笑起来:这个主意好,自已即不担误找钱,又可以逐晏老师的凤愿,还可以天天看到她。啊哈,水刚,你真聪明啊,怎么想出这么个一箭三雕的好主意?
看来,你不想找钱都不行呢。
可是,晏老师听了,马上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