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脉看看夜空,呼呼扯响的雷电一道道的闪过劈响,马路上已没了人迹。
“不用担心,暴风雨就要来了。我看,你得马上回家才是。”
水刚还在犹豫不决。
嗒!像是警告他似的,一滴圆润的雨珠儿,滴在他颈脖子上。水刚一缩颈脖,嗒!嗒!又是二大滴雨珠儿,很响的滴在地面上。
“会骑车吗?”
“会!”“稍等!”
二分钟后,水刚骑着叶脉借给的自行车,风驰电掣般冲进了黑夜。当他冲上莲花校的小路时,嗒嗒嗒,雨珠儿劈头盖脸的砸了上来。
刹那间,山摇地动,帘子尽挂,天地间一片模糊,大雨如注。
水刚洗漱完毕,伫立窗前。
今年夏天的第一场大雨,豪情满怀,绵连不断;坡上坡下,都笼罩在一片密密的雨帘之中,可以清晰地听见屋侧那条平时浅浅的排水沟里,洪水哗啦啦的咆哮声…
叶脉说得对,这场大雨冲刷了一切。
可也会让一个奄奄一息的生命,转眼即逝。
“水刚,我倒是到家了,可你怎么办?”远远望见姗姗家熟悉的大门了,高兴之下的姗姗,瞅瞅天空有些担心的问:“再说这么晚了,你老婆不生气?”
“走回去呗,我走得快,顶多也就二十分钟罢了。”
水刚不以为然,朝姗姗眨眨眼:“我老婆特理解我,不会生气的。包不准,我到了家,她还没下班。”
“搞什么工作的,你老婆是三班倒?”
水刚摇摇头,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水刚一般不愿意给外人透露自已老婆的身份。
“也是跑单干的?”,摇头。“啊哈,我知道了,是领导。一般只有单位上的领导,天天晚上才这么晚下班的。”
因为要到家了,姗姗高兴地拎着琴盒东晃西荡,悠哉游哉的。
“我爸现在那单位上的领导,也是个和你老婆差不多年龄的女头儿。我有幸见过,天,人倒是漂漂亮亮的,可说话办事儿那模”
扑!水刚应声而倒。
姗姗还没过神,则被人捂住嘴巴,使劲儿的往一边的灌木丛中拖去。
幸亏水刚身体素质良好,虽然被突然袭击敲昏,但瞬时苏醒,忍着疼痛咬牙爬起来冲过去。灌木丛中,身材高挑的姗姗拚命反抗,一时竟让尾随而至的夕徒不能得手。
正在此时,水刚赶到了,对准压在姗姗身上的夕徒,狠狠就是一拳。
每天晨练哑铃的效果显著。
只听得扑---嗤!恰像皮球被戮爆的气响,夕徒双手往半空一扬一抓,像要捞一把似的,颓然倒地。
二人骤然而至,让倚门而待的姗母,大吃一惊。
灯光下,只见姗姗衣衬零乱,披头散发,脸上颈项上血迹可怖。
而水刚,满脸血污,二只裤脚上,沾满了鲜血和一些晕乎乎的液体。姗母颓然坐在椅上,待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缘由和确认女儿并没受辱失身后,姗母才长长吁出一口气。
这时,前去接姗姗叶脉出也回来了。
见状自然大惊失色,连连自责。
原来,叶脉和姗姗分手后,一般都是去镇电影院和图书馆消磨时间,到舞会散场后再准时在大铁门外接姗姗。
可今晚,叶脉意外遇到了一个多年失散的朋友。
二人相见,分外高兴,坐在图书馆外的草坪上,侃侃而谈。
待二人分手,早已错过了接姗姗的时间。待水刚和姗姗洗漱完毕,叶脉和水刚捏着手电筒来到灌木丛,那夕徒仍蜷曲在血泊之中。
水刚的一记重拳,正击中他脑门。
但见这厮约三十出头,个矮体胖,双耳流血,嘴角流涎,眼睛紧闭,奄奄一息。
那个色狼虽然罪孽深重,确是咎由自取,可看他的年龄,也许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个爱着他的老婆…
水刚抬起自已双手瞧瞧。
被常年的锻炼和哑铃,磨擦得格外粗糙的手掌,习惯性弯曲的指头和泛着健康色泽的指骨节,在明亮的灯光下,是那么的神勇和威武。
水刚曾为此而骄傲。
当吴刚嘲笑并评论:“这是一双劳动人民的大手”时,水刚自豪的斜视斜视芳邻:“它还会吹小号!吹拉科齐进行曲和马刀舞呢。”
可现在,上帝啊,它怎么沾上了血迹?
“你还在瞎看什么?”
资琴意外的睁开了眼睛,娇嗔道:“你不睡,也不让别人睡?哼,讨厌!”嘎扑一翻身,把大半个雪白的身子扔给了他。
要是平常,听到老婆这娇滴滴的暗示,水刚会骄傲一笑,拧灭台灯,猛虎一般扑上去。
每当此时,水刚都要为自己和老婆自豪。瞧,我们的生活多么甜蜜,充满阳光。
当左邻右壁的冷刚吴刚,都在深更半夜中为情咒骂或呼叫上帝时,我水刚却心满意足,拥香偎翠。哎,好日子要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