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找啦,人家王妃早走了。王妃嘛,当然得如仙女下凡,来去渺然,岂容得凡夫俗子久久观赏?再说,人家不是答应了你,你那一千块人民币的赏金,马上就要到手了吗?”
吴刚惊得直眨眼。
“什么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王贞一捋鬓发,紧紧夹克衫:“走吧,人都快走完啦。”带头朝外走去。吴刚朝台上看看,乐队正在闹哄哄的收拾着,刚好水刚也正站起来往场中瞧。
吴刚就指指门外,表示自己先走了。
水刚点点头,拍拍泠刚的肩膀。冷刚也站起来,朝吴刚摇摇手,再坐下收拾。
踩着满地落叶,一个人走过曲径通幽,听着蝈蝈在草丛中鸣叫,吴刚突然感到一阵孤独和寂寞。抬头看看夜空,月华如水,繁星似眼,有风抚过,带来秋天的清凉
。
想想任悦此刻正在北京,十三平方第一次显得那么的空旷和冷清,吴刚就有了不想回家的心思。
慢腾腾挪到了大铁门,他一眼就看见浓郁的夜幕中,王贞静静而立,宛若一朵凌风吐蕊的夜来香。
“王姐,怎么还没走?”
“没瞧这夜黑的?”
“我送你。”吴刚想也不想,一拍胸膛:“走吧,我就是你的保镖。”“你不怕吗?”王贞突然抛过来一句:“夜半三更,孤男寡女,瓜田李下。”
“怕什么?再说,你那么勇敢潇洒,还怕别人嚼舌?走吧!”
吴刚豪气的双手一抱:“远不远?”“不太远,也就十几分钟吧。”
王贞的家,座落在一片平房中间。门前一排齐腰高的冬青,翠绿茂密,冬青之中,是蛋青色小方砖镶嵌的路面,长约五六米,一直通向大木门。
开门进去,是时下常见的大间房。
靠后处用素花布帘一拉,把宽约三十个平方房间
,隔成了二半。
屋里陈设普通,整洁十净,散发着浓郁的女性气息。唯一让吴刚意外的是,在双人床的床榻上,放着一台他从没看到过的台式机器。
王贞进去后,随手一脱,脱了男式夹克衫。
在明亮的灯光中,人更显得苗条年轻。
她拿起杯子冲了二杯牛奶,这才发现吴刚还一直站在门口,便笑:“怕我吃了你,进来啊,进来坐坐。”
吴刚有些犹豫不决,探头探脑的瞅瞅。
“你,你一个人住?”
王贞递一杯给他,自己一仰脖,咕嘟咕噜就是一大口,在嘴巴里涮涮,再用力吞下,一展脖子:“当然!”“那,那?”
“哦,他早就走了啦,离了,走了,就这样。”
王贞平淡的解释,手挥挥。
“怎么,这很可怕,让你感到惊奇?”,吴刚吭吭哧哧的,未可置否。喝了牛奶,二人坐在床沿上又聊了会儿,吴刚就打算告辞。
王贞也没说留他,站起来抓起罩衣。
“我送送你。”
二人就朝门口走。快到门口时,王贞一步抢上却关上了大门…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幸福,那么有预谋策划,又那么充填了潜意识的渴盼。
两具滚烫火热的躯体,如饥如渴的绞扭在一起,久久不能分开…
凌晨五点,梦中的吴刚被轻轻推醒。
睁开眼睛,他看见王贞披着罩衣,母亲般慈祥的打量着自己:“你该回家啦,乖,起来吧,穿上衣裤。”说着,把他的衣裤递了过来。
吴刚则像在十三平方一样,慢腾腾的翻身爬起来坐着,双手揉揉眼睛,再甜甜的打个呵欠。
然后,闭着眼睛抓过衣服就往脚上套。
蹬了几下,始觉不对,扔开;再摸索着抓过裤子,双脚一伸,屁股一撅,落到地上,又甜甜打个呵欠。整个过程中,吴刚始终闭着眼睛。
王贞则只是无声的瞧着,像座雕像。
穿戴好了的吴刚,这才睁开了眼睛。
看看自己的腕表,咕嘟咕噜:“才五点呢,天都
没亮。”,王贞站起来,帮他上下拉拉,又拿起梳子替他梳梳,软声款语说:“该回家啦,不要太贪玩儿。你已经27啦,不小啦,是男子汉啦。回去吧。记住,我这儿非请莫入,忘掉最好,明白吗?”
吴刚看她一眼,憋出一句。
“你那男式夹克衫真好看,可惜我穿不得。”
“谁让你这么高啊?要穿,得特大号的。不过,拿一件去试试,披着也可以的。”说罢,王贞绕到布帘后,拿了一件给他:“一共才28件,没剩几件啦,这是最大号的,拿去吧。”
吴刚接过来,夹在自己腑下。
“外面我是卖170块,你呢?”
她停住,笑眯眯的看着吴刚:“打个九折吧,还欠着。好了,回吧。”轻轻拉开门,将吴刚温柔一推:“保重!”,门,重新关上了。
沐浴在黎明前的鱼肚白里,吴刚好像还没从梦中醒来。晃晃悠悠的踩着小方砖朝前走。
走一段,颇感疲倦便坐在石阶上。
鱼肚白开始泛白,路上有了行人。吴刚这才看清
,其实王贞住得并不远,前面左边就是那幢著名的钢设院大楼,在泛白的鱼肚白中,像个沉睡中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