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记,你心虚了哟?
看来这个你这个二房确是事实了,要不,你担心什么别人听不听见?
“那个看起来很严肃的女老师,是谁啊?”“哪个女老师?”冷刚低头瞟瞟“今天”,伸手进去压压,再把它翻了个面。如果书记走过来看到了,可不是好玩儿的。
“就是和你一起站在石莲花前的那个女老师,我怎么瞧着觉得和你相像呢?”
“哦,她呀,她就是媛媛的班主任。”
冷刚摸摸自己脸颊,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自己和欣然很相像。看来,过去老人所说的“夫妻相”,硬还是有这么回事儿呢。
“是媛媛的班主任?哎呀,你看我多不礼貌,也不打个招呼就走了,还吵吵闹闹的,这可真是的。”
张书记恍然大悟的拍拍自己膝盖。
“下次碰到她,一定补起。哎小冷,她教得好不好?”
“一般吧,听说还是莲花校的小教组长,这次到北京参加全国性小教学习去了。”“哦,是小教组长,还到北京去了。”
张书记十分高兴。
又问:“小教组长是做什么的,是个什么级别?”
冷刚摆摆手,无可奈何的笑笑,表示自己不清楚。他很清楚,对教学绝对是外行和不感兴趣的张书记,突然问得这么祥细,一定是与那个小媛媛有关。
啊哈,书记大人,平时那么道貌岸然,义正辞严,原来真是一个道德败坏的家伙。
对二房的私生子这么关心照料,难怪那天那个老妇人扭着你吵闹呢。
人人皆知,计划外的生源进莲花校,比上天还难。可是,怎么不见你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女忙呼,倒为了私生子忙忙碌碌,上下奔走,真是家花没有野花香,你的良心让狗叼了啊?
冷刚心里的鄙视,油然而升。
“张书记,你就一个女儿?”
“唉,就算一个吧。”没想到党总支书记神情暗淡,沉重的点点头:“眼下,一个也很难养哟!学费,有工资么,教育才最难啊。读小学尚且如此,以后呢?现在国家困难,处处要用钱,对教育的投资不多,媛媛这一代,压力大着呢。”
冷刚淡笑笑,抱起了自己的胳膊肘儿。
书记大人,这可与你平时的慷慨激昂不太相符么。
不是“团结一致向前看,为在本世纪内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努力奋斗。”吗
?不是“认清形势,斗私批修,认真工作,踏实干事。”吗?怎么一下变得如此悲观,真情流露啊?
“好,不管怎样,这次谢谢你了,我代表媛媛谢谢你。”
党总支书记站起来,朝门外上走二步,又站住回头。
“正因为如此,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停停,想想,然后继续说:“到宣教股工作,层面宽了,视野开阔了,是好事儿。可是,有些事情,还得透过现像看本质,明白吗?”
冷刚摇头。
他确实对党总支书记没头没脑的一番话,不明白。
张书记瞅瞅他,又想想,说:“比如,学人长处,就不要学人短处。有的人,表面上很会说话,引经据典,滔滔不绝,自以为是,刚愎自用;其实,暗地里思想落后,甚至反动。
对我们这个社会,牢骚满腹,横竖看不惯,总想以自己资产阶级的那一套,来衡量和改造社会,这怎么行呢?”
冷刚脸色有些泛白。
因为,他听懂了党总支书记的所指。
毫无疑问,张书记的矛头直接指向了谢股。可是在外人看来,平时的他,与自己的宣教股长是很合得来的;对谢股的建议或意见,基本上采纳和言听计从。
再说,他嘴里的“有的人”指的若不是谢股,又会是谁呢?
区物资公司这盘棋是明摆着的。
除了宣教股长一枝独秀,其他的二三百号人和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大学生,根本就与他的批评挂不上号。
不过,值得玩味的是,照理说这样的对人评价和看法,作为公司党总支书记和大权在握的领导,是不可以也不屑于,在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属面前流露的。
因此,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张书记是有意说过自己听的。
其目的有二:一是借自己传话,给“有的人”打招呼抑或是警告。
二呢,是对自己信任,或者说是拉拢。其最根本原因,还是源于那个叫做媛媛的小女私生子。冷刚佯装没完全明白党总支书记的意思,跟着点头。
“是啊,这样当然不行。我们要与党中央保持一致,同心同德,才能实现四化。”
“说得好!”
张书记高兴的看看冷刚,挥挥手:“好,你忙吧,我也得忙去罗。”,冷刚趁机说:“张书记,那资料你不急吧,等一会儿油印好了,就给你送过去。”
已经走到门口的张书记,闻言又止步。
“什么资料,我没急着要什么资料?”
“刚才隔壁赵股长拿来的,说你急着要呢。”,张书记拍拍自己脑袋瓜子
:“我没找她要什么资料啊,怎么回事儿?”一扭身,朝隔壁喊:“小赵,小赵,赵股,你过来一下。”…
张书记下楼去了。望着人事股长愤怒的背影,冷刚好不懊丧。
今天我是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