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白眼狼说话等于放屁。瞧着吧,我水刚要不了几天,东山再起,重振雄风,大把大把的钞票拿回来,你只管高兴就是。”
没想到老婆把手中的课本往上桌上一扔,神情怠倦。
“再怎么样,也只是个跑单干的,对不?
没有谁嫌钱多扎手,可有钱又有势,那才叫潇洒浪漫,令人羡慕。你们水家父子俩,整一对儿土老财,就知道赚钱赚钱,哼,讨厌,我早听够啦,烦!”
水刚没料到自己的宏伟计划,会遭到老婆如此的抢白。
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儿啊。
他闷闷的瞧着资琴:“你怎么啦,我哪儿惹你啦?”“哪儿也没惹!反正,我现在看到你越来越不顺眼儿,越来越不高兴。”
资琴杏眼圆睁,柳眉倒竖。
还一个劲儿的跺脚直啐。
“你还敢还嘴?反了你啦,还不快给老娘打洗脸水去?”,水刚就拉门出去。“慢!”“又要乍的?”“那镇办失火,是不是跟你有关联?”
“瞧你扯到哪儿去了,关我什么事儿?”
资琴顿顿,歪着小脑袋瓜子想想。
然后说:“我可提醒你水刚,现在的侦察手段厉害得很,你可别干愚蠢事儿,把这个家毁啦。”
“放心吧老婆大人,我水刚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吗?”
果然不出所料。
第二天上午,当水刚回到老爸家,把合同拿给他看时,老妈惊慌的跑了进来:“大老刘和小阿刘来了,快,快!”
老爸抬起头,把合同递还给儿子。
“收好揣好,我基本上同意,就是定金是不是缴得多了一点?”
再朝向老伴儿:“快什么,快躲起来?笑话,我水平何曾躲过人家?招呼去,引进来,看我眼色行事儿。
水刚,你没什么吧?”
“爸,没事儿。万不得已,我就和他们拼啦。”
老爸摇头。
“不能硬拼,只能斗智!听我的,看我眼色行事儿。”“嫂子,水平大哥在吗?”大老刘人未拢,声先到:“我们看他来啦。”
“在在,请进请进,刘镇长,刘主任,还有这二位同志。”
说话间,一串人影闪在了门前。
领头的大老刘,一脚在外,一脚在里大声招呼着:“哟,水平大哥,你好哇。”“好好,刘镇长亲自前来,有什么事儿啊?”
老爸抬眼看看他,不冷不热。
“刘镇长可是个忙人,有事儿就直说吧。”
笑容可掬的大老刘看看一边的水刚:“水刚也在呵,好好,就找你呢。”,水刚紧张的看看他,又瞧瞧跟在后面同样笑逐颜开的小阿刘,以及二个不认识干部模样的人。
“找我,找我什么事儿?”
小阿刘亲切友好的朝水刚笑笑
再对老爸说:“水平大哥,恭喜你啊,你儿子立功了,刘镇长带队上门向你祝贺来啦。”,老爸却端坐着纹丝不动,连眉毛都都没撅一下。
“立什么功啊?
刘主任别开玩笑啦。
他就一个跑单干的,站到街头么喝么喝还可以,立功?是你们公事人儿的事,离我们这种人家还远着呢。”
老妈端了凳子进来。
连声招呼着:“刘镇长请坐!刘主任,请坐!这二个同志,请坐。我给你们倒水去。”
小阿刘就站起来,亲亲热热的拉拉老妈双手:“嫂子,不必了,我们就坐一小会儿,一会儿就走,不麻烦啦。”
众人一一坐下。
水刚注意到二个干部细细打量着四下,心抓得更紧了。
他已想好,实在不行,就瞅冷空子纵出去,把他
们引开。要不,在家里打得乓乓乒乒的,多晦气啊。
大老刘搓搓自己又手,笑呵呵的。
“看来,水平大哥,你确实是不知道。小刘,把水刚的壮举给水平大哥讲讲。”
于是,小阿刘清清嗓子,把水刚那天如何救了赵大爷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直听得老爸慢慢挺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
水刚当然更感意外。
因为这事儿他没对任何人透露过,大老刘一伙又是从何得知的?
未了,小阿刘直叩着桌子,兴奋得声音都在颤抖:“不是赵部长的秘书打电话了解相关情况,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水刚救了赵部长的老爸,等于就是把我们沙河镇的市镇建设,推上了快速发展的快车道,这是一件有利于全镇近10万老百姓的大好事啊。”
老爸眼光闪闪,盯住了镇办主任。
“嗯?”
“你想想,赵部长是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
掌管着全市大小干部的提升沉浮,只要她说句话,或者给个暗示,有谁敢不听啊?
那个悦来镇,水平大哥你知道吧?
原先像个什么样子?
落后么,落后得可怕么。可看看现在的悦来镇,交通,城建,教育等等,哪一方面不在全市的乡镇里占领先地位?就是因为赵部长替它说了话。”
“咳咳!”
大老刘在轻声咳嗽。
小阿刘闻声停住,可瞟瞟顶头上司,忍不住又补上一句:“总之,水刚为全镇做了一件大事。”,听到这里,老爸朗声问道:“水刚,可真有此事儿?”
水刚不好意思的回答:“有的。”
“怎么没听你讲呢?”
老爸玩笑般又说:“好事儿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刘镇长刘主任他们工作这么忙,弄得还亲自上门,多不好,多欠考虑哟。”
大老刘笑呵呵一嘴接上。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来晚啦。水刚同志,”
他转向水刚:“谢谢你了,真是谢谢了。”又转过身,面朝老爸:“镇办工作呢,事无巨细,婆婆妈妈,大到全镇百姓的吃喝拉撒,社会治安;
小到家家户户的吵吵闹闹,生老病死,一个不少的都得管。所以,有时力不从心和做事不周到有偏颇,还得水平大哥多谅解,多包涵了。”
老爸听出了他的话外音,当即一挥手。
“没事儿,谁都有做事犯迷糊的时候。再说刘镇长刘主任一向对我们父子俩不薄,感谢都还来不及呢。”
见老爸如此通情达理,大老刘高兴得一抱拳。
“我就说过,在沙河镇10万百姓中,咱就记住了二个人,哪二个人?”
举起一根指头:“一个,是王贞!这个王贞特立独行,牢骚满腹,思想反动,仇视我们的社会主义制度,咱记住了她。”
又举起一根指头。
“一个,就是你水平大哥。水平大哥敢说敢干,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经营有度。教子有方,是个难得的经济人才,咱更记住了你。”
老爸眯缝起了眼睛,咧咧嘴巴。
“刘镇长,你老这样说,我受之有愧,于心不安啦。平时,我们父子俩没少顶撞扯皮和吵吵闹闹的,只请莫要放在心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