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在镇办被关了大半个月?”
“深更半夜来敲门,王妃幸亏不在。”
王贞淡淡的说:“四五个大汉拉起我就走,我一个弱女子哪是他们的对手?在镇办,大老刘小阿刘拍桌子,要我交待为什么反动?
我和他们对拍,问赵部长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我争辩几句,就是反对党和政府?”
说着,做了个抹颈子的动作。
“我抗议,说有本事就把我抓起来判刑枪毙,呛得这一男一女相顾无言,足够狼狈的。”,吴刚则担心的看着她。
“大老刘小阿刘为人很厉害的,整得水刚父子俩看到就溜走。你这样硬碰硬,只怕以后真是要吃亏的哟,何必呢?”
想想,又补上一句。
“你做你自己的生意,何必要涉及到国家政府的,有这个必要吗?”
王贞不说话了,只是沉重的叹口气。二人相对无言的坐着,瞅着大门上的最后一抹秋光,越来越暗,越来
越淡。
哗,起风了。
几片树叶,缓缓落了下来。
有一片,慢慢腾腾的飘了进来,轻轻落在王贞脚上。王贞弯腰拾起,举在手里细细端祥,然后喃喃道:“落叶啦,尘归尘,土归土,我们都要休息啦,休息啦。”
尔后,静静的看着吴刚。
“你疑问,我也不明白,这是前世的注定,还是今生的选择?
人人都惧怕,强盗才横行;个个都怯懦,恶行才猖獗。
是的,我算什么?一个无业无钱无势的离婚女子,独自带着女儿生活,靠倒卖服装过日子,我算什么啊?
可是,我不服,不甘心,这有什么错?
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比别人多问了几句,多想了几个问题,我就成了另类?难道就因为我自食其力,养活自己,就成了大逆不道?真是笑话,滑天下之大稽!”
说罢,整个身子往后一靠,依在桌沿上。
屋外的月亮,不知何时升了起来。
一抹清冷的月光,斜斜的洒进,照亮王贞的左半身;而她的右半身,侧隐藏在一屋空寂之中,黑发低垂,落花无语。
吴刚看得有些发呆。
也有些悲伤和感动。
他忽然有种预感,也许,这是自己最后坐在王贞屋里,不管怎样,这儿是不能再来啦。…假若你来/透出百叶窗的灯光/会为你引路/我会套上粉色衣裙/悄悄拉开窗帘
/在时间之畔/我记着我们还年轻/春天在你脸颊/在我唇间/我想像着/一双骨节清晰的手/扶起一个旋转的世界/假若你来/
星光灿烂的夜晚/我告诉你的/也就是你要讲给我的/那些平和的日子里/波澜般涌动的感动/和眷念/假若你来/不用再说什么/让剩余的在乌蓝蓝的瞳仁/鱼一样唼喋着穿行/分手时东南风清凉/也不喃喃说再见!
秋展会最后一次的工作会上,吴刚出尽了风头。
这让大家都有点郁闷。
货车司机公开扯起嗓门儿嚷嚷:“一个借调人员
,难道还比我们都聪明?别人不说,我秋海棠吃这碗业务饭好歹也有10年啦,哼哼,如今老鼠上灶变成人啦。”
没想到了一向脾气温和的阿兵,突然向他发了火。
“秋海棠啦,你吃了10年业务饭又怎么啦?有本事让王局长也表扬表扬啦?小心眼儿啦!你小人啦!人渣啦!”
张罗也狠狠啐他。
“看到人家有点长进就不高兴?还是盯着自个儿的方向盘好。开车不看路,谁坐谁倒霉,还有脸在这儿臭叫?”
凡科也皱眉道:“秋海棠同志,都是业务科的同事,大家要团结,你这是干什么?”
如此,面对大家的呵斥,货车司机不高兴地痛心疾首的摇着头,咕嘟咕噜的出去了。吴刚笑笑,抓起一张报纸对大家扬扬,也跟着出了门。
瞅瞅无人,几步撵上他,一把揪住这厮的颈项:“秋海棠,我吴刚几时得罪了你?”,货车司机被揪得一楞:“哎哟,打人啊?”
“打了你又怎样?”
吴刚稍稍用力一挟一推一放,秋海棠就跌了出去。
本来就显矮小的个子,撞在走廊柱上,打个滚儿,又站起来:“吴大个,你敢打老”,扑!腰杆上又挨了重重一拳,呵的倒下了。
吴刚就一抖报纸,一屁股坐在石橙上津津有味的读起来。
听到拐弯角处的脚步一响,吴刚迅速换上笑脸。
只见他一手持报,一手上前拉他:“怎么啦,秋海棠,快起来。”“哎哟哎哟,我的腰杆!”“怎么啦?”是李书记。
李书记拎着文件包,好奇的瞧着二人。
“上班时间,这是干什么?”
“我上厕所,就看到秋海棠蜷在这里哼哼,许是不注意跌倒了?”一面背着李书记,朝货车司机笑笑:“是不是啊?来,我拉你起来。”
“哎哟,我动不了啦,我操”
“嗯,当着领导也敢粗言秽语的,秋海棠,你不
对哦。”
怒目而视,吓得秋海棠浑身一颤:“哎哟,我腰杆哟,我的腰杆哟。”,李书记皱皱眉:“嗯,小吴扶他起来,自己去医院看看,不要耽搁了工作。”
然后,对吴刚亲切友好的笑笑。
“小吴呵,这段时间,怎么没见到家来了呢?教老太太还在问你呢。”
“我和张罗约了的,今晚上就到。”吴刚灵机一动:“刚好我把局里分的苹果帮她拎回去,她拉差呢。”
李书记就呵呵直乐。
“谁让你长得这么膀大腰圆,不拉你的差拉谁的?好,你们忙。”一转身,不快不慢的走了。
再说那秋海棠,被足足高了他一大头的吴刚,连挟带推,又狠狠挨了一拳,蜷曲在地上实在够呛。
可也没忘记把吴刚和李书记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时,居然忍着痛爬起来。
一面啐道:“好你个狗日的吴刚,你几时和张罗约好的?脚踏两只脚,两面讨”,扑!吴刚一脚踢在他脸
孔上。
扑嗵!货车司机斜着飞了出去。
下班时,吴刚抢过去帮张罗拎起竹篓:“保镖护送,前面开路。”,张罗看看他,双手一叉腰:“表现到本小姐头上来啦,改邪归正啦?”
“就是就是,走吧。”
吴刚笑嘻嘻的,一手拎着竹篓,一面弯腰手往半空一划:“美女,请!”
二人就合着从各个科室涌出的人流,朝楼下走去。过了走廊,下了楼,前面突然有人尖叫起来,随即人流哗的分开。
只见前面一人挥着一把大红搬手,踉踉跄跄却又恶狠狠的扑来。
张罗吓得“妈呀!”一声掉头就跑。
紧跟在后面的阿兵,将她往自己身后一拉。
“不怕啦不怕啦!”一抖双拳,迎了上去。来人却嘶哑着叫道:“阿兵让开,不关你的事。”,阿兵一楞:“秋海棠啦,你这是干什么啦,你疯啦?”
说时迟,那时快。
趁他一楞,吴刚上前照准就是一脚,踢掉了秋海棠手中的大红搬手。
咣当,搬手很响的砸在水泥地上。保卫科的人迅速赶到,扭住了货车司机。出了局大门,张罗疑惑的问:“秋海棠下进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吴刚很绅士的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