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刚一口气说完,拍拍自个儿额角。
“不会认为我吴某某趁火打劫吧?知道吗,这世上有一个人,有贼心没贼胆,他的名字叫”“吴刚!”
楚美女一嘴接上,快乐的笑起来。
“我就猜到你要说什么?你们这些男人呀,哼,怎么都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好,走吧,请我吃点什么?”
吴刚欣喜若狂。
“你点!今晚你出嘴巴,我出钞票。”
于是,在深秋氤氲的街头,一个高大略略显胖的年轻人和一个高挑苗条的姑娘,快快活活的边聊边走。
二人时而在餐厅驻足,商量什么。
时而在小饭馆留涟,相互争执。
时而又在电影院的大副海报前停下,欣赏着,议论着。看二人神态,优闲散淡,似情侣又像是同事,很是令路人侧目。
简而言之,吴刚带着楚美女在餐厅吃了饭,花去
了他17块大洋。
然后淮备去看场电影,后因楚美女反对,拉倒。
二人在电影院前的海报下溜达一会儿,吴刚兑现自己的承诺,带着楚美女直奔舞场。楚美女没丝毫的犹豫不决。
只是吃吃的嗔笑。
“严打,非常时期,你还敢跳舞,不要命啦?”
“牛皮不是吹的,英雄不是封的。告诉你吧,莫说现在,早在去前年,咱就在舞厅里泡,每晚二场,酣畅淋漓,快哉乐哉;要不,这一堆怕早上了三百斤啦。”
吴刚拍着自已的胸脯,一路牛皮哄哄的吹着。
可吹着聊着,他却心里直些犯咕嘟。
水刚的地下舞厅早已寿终正寝,除了那防空洞。他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家舞厅。可大话已吹出口,不管怎样,总得带着楚美女慢慢找着去。
再说,这么一个温曼如春的秋夜,有一个年轻美女在自己身旁,是件多么让人感到愉悦和快乐的事啊。
他突然兴奋起来。
他想起了南霸天那个已搬迁的舞厅。
虽没去过,可听说人气很旺,并且和沙河镇办有关联,算是半公开的舞厅,可它现是在哪儿呢?对了,何不到它原先的地方打听打听?
于是,兴冲中拉上楚美女,一电车坐回了沙河镇。
到了原地方一看,啊哈,早变成了堆放各种衣物的大库房。
“噫,伯父,是你。”吴刚一眼瞧到正在里面指指划划的水刚老爸,好奇的问道:“不卖衣服啦?”
“小吴啊,怎么有空来这儿逛逛?”
水平耳朵上夹着半支铅笔,一手持帐本,一手拿算盘。
一抖动,深红色的算盘珠子哗哗直响:“竖领无袖女式衫,100件;浅蓝的确良男裤200条;哎,小吴,随便瞧瞧,随便瞧瞧,伯父正忙着,自己玩儿着。”
吴刚点点头。
又瞅瞅在路边树荫下等着的楚美女,想问话,可又不好开口。
“的确良衬衫,200件;精纺棉袜500双;
哎放这边,堆这边儿。”,听着水刚老爸神气十足的么喝,看着四五个工人忙来忙去,吴刚心里有一股火直冒。
这水家祖坟显灵啦?
狗日的水刚不站街头,坐进了办公室。
成了和自己一样的公事人,而且是正式干部,不像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现在还是个预转,真是令人伤心和沮丧啊。
其老头子也转了向?
瞧这拎账本玩盘的,演的是哪出戏啊?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呢?”“批发。我现在做批发了。”水平快活的回答:“改行大半年啦,你还不知道?”
“原来那家舞厅让你的,哎,伯父。它搬到哪儿去?”
水平还没回答,一个女人从里间转了出来。
“老爷子,这竖领无袖女式衫,再给加200件。哎,这不是吴刚吗?稀客稀客,怎么到这儿来啦?”
吴刚见是王贞,暗暗叫苦不迭。
“糟糕!怎么遇到了她?”
嘴上却答:“路过,我和伯父是老朋友了,王姐,你怎么也来啦?”“我吗?哈,我也和老爷子是好朋友呢。”
王贞瞧瞧他。
又探头瞅瞅外面。正好楚美女等得不耐烦,也从树荫下走出朝这边探头探脑的打望。
“哈,果然带着小情人,吴刚,又搞上一个?看起挺漂亮的。”,吴刚有些狼狈,也回头看看:“莫乱说,是同事。”
“你的小情人都是同事?”
王贞醋酸的笑笑,有一种沧海桑田感觉。
“有了小同事,就忘记了大同事?你不是带着同事也到老爷子这儿打批发来了吧?”吴刚摇摇头,扭了扭身子。
他现在发现,自己越来越对这个昔日的露水情人感到厌恶。
一个满嘴自由民主真理貌似伟大勇敢的老女人,居然也摆脱不了性别的桎梏。
一见比自己年轻漂亮的同性就有敌意,这算哪回
事儿?再说,没有比较,就没有优劣;以前在自己心中也算端庄秀丽有气质的的王贞,和楚美女一比,嗬嗬!
岂只是人老珠黄?
简直就是个残花败叶,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见昔日的小情人对自己冷淡有余,不加理睬,王贞倒洒脱的笑了:“懂啦,还在感情培养期呢。没事儿,吴刚,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是来找南霸天吧?我可以告诉你的。”
第54章恼羞成怒
其实,王贞本是好意
猜到这小子带着小情人窜到这儿,一准是为了寻找舞厅。
要不,漫漫秋夜,良辰美景,一男一女满大街乱钻,情以何堪?她当然知道,这小子除了曾在水刚的地下舞厅蹦达过外,其他两眼一抹黑,一问三不知。
于是,便想主动为他指路。
南霸天的新舞厅其实就在前面,顺着这路直走上几十米,拐个弯就到了。没想到吴刚一口否认:“我找什么南霸天哟?你还不了解我,我是和这种痦子打交道的人
么?”
王贞哭笑不得,瞅瞅从前的小情人。
“好好,我说错了,说错了,行吧?你吴刚是追求光明上进的八十年代新一辈,我小看你了。”,吴刚却一扭身,跑了。
因为楚美女早等得不耐啦。
现在居然姗姗动步,挪了过来。
“怎么问了这么久,他们是干什么的?”楚美女不满的嘟起了嘴巴。在路上,她听吴刚说过,这样嘟嘴巴的女孩儿,最是令男人疼爱。
“熟人,熟人。”
吴刚陪着笑哄着她。
“那老头儿是我朋友的老爸,那老女人呢,是他朋友的朋友。”“老头儿不老嘛,肯定还没退休;那女的呢,更不老,不过三十出头吧,挺有气质的。”
楚美女疑惑的瞪吴刚一眼。
“干嘛你都说人家老?还有,弄半天,舞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