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好好想想

我们的青春 袅婷 4138 字 2024-05-20

一个民兵见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学生,围着一个不起眼的半大小子,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和目的,居然把手中的拴狗链松松。

那高大威猛的警犬就狺狺的狂叫着,吐着血红的长舌头,朝女生们扑去。

女生们吓得肝胆俱裂,浑身颤抖,一齐声恐怖的大叫起来。

这一幕彻底激怒了围在大门前的家属们,大家恨声怒斥,愤怒跺脚,有人还将石块泥巴扔了过来。那个民兵连忙拉住了警犬,却阴沉的扫扫大家。

“想造反劫狱吗?给指挥部挂电话,派人来。”

可是,马上被白警服红领章制止。

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公安人员,即便是值岗,也具有比民兵更有效的领导能力和现场处置责任。

从心眼儿里瞧不起民兵的白警服红领章,对那拉狗的民兵挥挥手,示意他离去。

民兵不服气。

指着地上的男生问:“不抓起来?指挥部可是下了命令的。”“赶走,下不为例。”“你同情学生,没站稳立场。”

民兵居然朝他反啐一口。

“我要向上级如实反映。”

白警服红领章冷笑笑:“我同情学生?哈,我爷爷和爸爸,被红卫兵当着我的面狠狠批斗,活活打死和逼疯,哈,我同情学生?服从命令,赶他们走,严厉警告下不为例。”

到底是威风凛凛的公安人员。

民兵怔怔,只得对地上的男生狠狠踢一脚。

“算你命大,滚!下不为例。再翻墙头,立即击毙。”,水花对同学们一使眼色,大家七手八脚的抬着男生退了下去。

这样,经晏老师精心策划的探望行动,最后以失败告终。

退到离大门很远处,大家就灰溜溜的坐在草地上。

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商量着,谁也不明白问题出在

哪儿?水花温柔地替男友擦拭着额上的血渍:“还疼吗?你真勇敢呀,是个男子汉。”

晏小雨呢,则抡着小拳头,轻轻地为他捶着肩膀。

半大小子就忍住疼痛,豪气十足的扬扬手。

“水花,只要你发话,咱刀山火海也敢上。说,还去不去?哎哟,屁股有点疼,真是有点疼哟。哎哟!哎哟!好像湿呼呼的哟?”

旁边就有同学劝:“算了,看这样子,墙头上是安了红外警戒线的,要不你怎么一翻上墙头,就被发现了呢?”

不暗人世的学生们怎能想到,为对付这司空见惯的一幕,严打指挥部早作了周密安排。

每天一大早,就有专门的男女便衣,化装成犯人家属,在大门外游弋。

面对越来越多的犯人家属,便衣就混在其中,偷听,窥视或假戏真做,息事宁人,劝导大家认命,不要和政府过不去云云。

当水花和女生们围住双岗时,水花的男友就偷偷

溜到早看好的地点,纵身翻墙。

他倒是如灵猴般翻腾进去了,可早给混在人群中的便衣发现。

便衣轻轻松松的对白警服红领章举起二根指头,白警服红领章就轻轻松松的扬起呼话机呼叫。

半大小子刚滑下地,就被民兵和警犬逼住。随着一声恶狠狠的咒骂,几警棍敲在他头上;同时,警犬的利牙也咬在了他的屁股沟上…

当夜,拘留所里秋风呼号,树涛萧萧。

11月下旬的秋夜,已有些寒气逼人。

只见庞大的千亩草地上,搭起了三个大型军用帐蓬,帐蓬外,是野战军作战用的铁丝网,组成隔离区。

隔离区外,四对双岗共八人,全副武装的来回巡逻。

帐蓬内呢,就是源源不断抓进来的刑事犯罪分子们。

深夜十二点,是换岗时间。双岗们踏着正步,相互立正敬礼,然后一转身,各自离开。帐蓬很大,正反向巡逻一圈,大约需要七分钟。

当两对双岗相遇时,按照训练规定,都要相互立正敬礼,再朝反向方巡逻。

这不,两对双岗相遇了。

反方的一对刚立正,还没来得及敬礼,就被对方劈头盖脸的一击,无声的倒了下去。鸟鸣声一长一短,草地上立时窜起二条人影。

他们将被击昏的双岗拖进了没膝盖的蒿草堆。

迅速换上衣服,挎起了冲锋枪,二对双岗相互使使眼色,趁另二对双岗还在帐蓬那边游弋。快速窜进了帐蓬。

一蹲地,瞪大眼睛,压着嗓门儿就轻轻呼喊。

“水刚,水刚,你在哪里?”

可几遍喊下来,无人回答,犯人倚门都以惊愕的眼光瞅着他们。不能再等了,双岗们迅速重新跳出来,窜出了隔离区。

在第二座帐蓬里,双岗们如法泡制,可仍然没找到自己需要找的人。

四人正待奔向第三座帐蓬,警报响了。

原来被击昏拉进蒿草丛真正的双岗醒了过来,立

时,警报大作,人脚步声声;公安人员和训练有素民兵的反映,是一流的。

不到五分钟,就团团围住了三座大帐蓬,并立即对上岗人员进行清查。

一片混乱时,忽然有女子尖厉的哭声传来。

哭声由远至近,越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凄怆。听得人人心悸。突然,有个民兵指着外面的草丛惊叫:“啊,鬼,鬼,有鬼啊,是个女鬼。”

大家齐齐定眼看去。

可不,在一片迷茫茫的蒿草丛,一个高大而周身雪白披头散发的女人。缓缓闪现,啼哭着,惨叫着…

众人吓得毛骨悚然,不知所措。

有胆小的民兵,干脆扔了步枪,抱头龟缩在草地上,浑身颤抖。

嘴里还咕嘟咕噜道:“我没杀人,我没杀人啊,我只是奉命行事。”…这样折腾了好一阵,才恢复了镇静和秩序,继续清查,最终无果。

这时,在动物园外的小山坡上,徐新和他的三个朋友,正高兴的看着姗姗。

朦胧的夜色里,姗姗费力地脱掉外面的戏装和脚上的高跷,吁一口长气。

“好险,我差点真的变成了女鬼。”,徐新轻轻拍拍手掌:“姗姗聪明,走吧,可惜没救出水刚,情报不准啊,是个教训。”

姗姗却不动步,只悲伤地望着夜幕里的拘留所:“我们走了,水刚怎么办?水刚水刚啊!”

徐新扶住她叹息:“姗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世事无常,生死有命。看来,水刚的尘缘尽了,非人力不能挽回。你也尽力了,记住他,就是对他最好的纪念。我们还是快走吧。”

终于,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

原来,徐新自幼跟着江湖人称“小时迁”的父亲,练得一身好轻功。

他如果发了威,提口气,三丈高的墙头可以一跃而过,毫发无损。正因为如此,喜静喜文喜琴的姗姗,觉得二人爱好不同,难免日后生隙,才屈服于母亲的压力,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

没想到徐新为水刚和姗姗的友情而感动,几年后

与初恋情人重新相见,就决定帮姗姗一把。只可惜功败垂成,无果而返。

关在帐蓬里的水刚,自然不知道外面为营救自己,干得风生水起,惊险神奇。

初进拘留所,开始他只是愤怒大骂,怒火攻心和绝食抗议;尔后呢,慢慢就变得沉默寡言,神思恍惚和听天由命。

迅速走完了从自由人到囚犯的全过程。

在他的28个人生里,何曾知道世界上还有比鄙视,轻蔑和白眼更厉害的一面?

高中生水刚,曾坐在明亮的教室里,琅琅上口的读着雄文四卷和《敦促杜聿明等投降书》《论人民民主》。

可他绝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了的对象。

现在,躺在一片狼藉的草地上,昏昏欲睡,一片虚无状态的水刚,慢慢地感到了一种透彻的温暖…他坐在明亮的教室里,故意捧着脑袋瓜子低低呻吟着。

一缕温香传来。

然后是晏老师温柔敦厚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