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莲华觉得自己有点呼吸困难,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颤抖的手抹去剑上的血污,不顾锋利的剑刃把手割出血淋淋的伤口。当一个人伤极痛极的时候就感觉不到疼痛了,脑子格外冷静。披风在凌冽的风中呼啸出血色的残痕,萧莲华左手拿着剑,右手持红缨枪往身侧斜挥,急速的发出风的呼啸声。
“今日突袭敌方营地救回二首领,是死是活都要带回来!”
萧莲华目光如刀看向血迹的方向,黑漆漆的看不到光明。
“不死不归。”
......
“咳咳...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情报,做梦。”二宝双手被麻绳缚起高高吊起在两根木柱上,满是血污的脸上青一道红一道,被打肿的面孔依稀看出俊美的神色,那张永远不饶人的嘴中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把鞑子们气得跳脚。
“啪!啪!”鞭子呼啸到皮肉上带出沉闷的肉感。
二宝咬着牙一声不吭,疼的目光有些涣散。
嗯,话说那家伙怎么还没有来救他呢...哎,还是别来了,省的陷入危难。二宝低头笑了笑,脸上的血显得整个人有些狰狞。
“快说!”
“再不说,就打死你!这烫烙铁可不会留情!”
二宝挣扎着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影有些晃动,黑压压重叠的人头让人更昏了,流进眼睛里的血液把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绯红色。
“咳咳......”被打肿变形的脸扯出了笑“听不懂人话吗?”
“臭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人粗狂的脸上满是残忍,手拿烙铁猛地压在了他胸口。
“唔......”
滋滋叫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带着人肉的焦香。
二宝目光无神涣散的死死咬住嘴唇,血液滴进了破烂的衣襟,蜿蜒出道道血色。
恍惚间鼻尖似又闻到了江南暖阳的胭脂香气,流水潺潺的小桥上站着一个持伞背对着他的曼妙身影,白衣缥缈,红伞上点缀着点点白梅。
他颤抖的伸出手,拉扯使得手腕的伤口又撕开流出血来,一滴一滴的在地上汇成了小小的血泊。
娘,带我走吧。
......
血液迸溅,飞舞的不知道是谁的哀伤和绝望,耳旁是一声又一声的惨叫,猩红铺满了大地,惨烈的仿佛修罗战场,死亡笼罩着天空,活着的人背负着死去人的希望和痛苦艰难的匍匐爬行,直至咬破对方的喉咙,嘶哑着哀嚎。
直到最后一滴血液流尽,奔赴死亡。
萧莲华半张脸都浸在血液中,僵硬的骑在马上,手中的红缨枪早就染上了斑斑血迹,闪着厉色的枪尖渲染出凄厉的颜色。抬手,挥枪,抬手,挥枪...她的思想和双手早已麻木,钝痛仿佛鼓槌敲在心脏上,闷闷的疼。这种疼都掩盖了身体的疲惫和痛楚,右肋撕裂了一个长长的血口,血液把那周围的黑色衣服染得黑的更透亮,急促的喘息是最后的哀鸣。
她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只知道不停地有人倒下去,然后再也没有起来。她根本不敢去想二宝现在怎么样,怕支撑自己的最后一口气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