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走在这条熟悉的道路上,两个人都以成年,都已长大,青春,也已经过去了。
筱安又想起和他在一起同走这条路的那些日子。
她从雪地里握起一个雪团,一下砸他脖子上。
乔睿东拧着眉毛回头,样子非常不爽,“左筱安!你不想活了!”
见他一脸严肃,她的兴致骤降,懒得再理他。
她一个人走前面。
他在后面跟着。
才走几步,她的脖子里就被他塞了雪球。
筱安大叫一声,回身追着他跑。
“乔睿东!你这个神经病!我也没有放你脖子里,你怎么这么狠啊?!”
乔睿东阴了有些日子的脸,这时候终于放晴了。
他站在月光下,看她跑得气喘嘘嘘,帽子歪了,鼻头儿冻得通红,俩手撑在膝盖上大喘气。
有一幕和现在有些相似。
那个冬天的晚上,她怕他去找女人不回家,跑来抓他回家,那时候她个子还小,现在个子高了,可还是矮他一大截儿。
他走过来戳她脑袋一下,“还以为我可以让你随便欺负呢!以后可不会再让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现在的样子比较强势,使得他说出来的话都变得不那么像玩笑,从再见他以后,他可不是再不让她了!他也只是容忍她在一定程度之内闹闹,到最后,还是他说了算,她妥协了。
她看着他不言语,他又笑了一声,“现在知道怕了?
”
哪知她忽然立起眼睛来,狠推了他一把,和他一起倒在雪堆里。
乔睿东身手敏捷,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下面。
这天的月光柔柔地洒在她的脸蛋上。
有一个和这天相似的晚上,他因为她总看着他,不满她往他身上戳雪,把她推倒在雪地里,实际上,那天,他是吃了飞醋,就是那天,游子浩开始追求她,外加他身边来来去去女生一堆,她居然都没个反应,他实在是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憋得快爆炸了。
当晚,他骑在她身上,看她一脸惊恐,他就想吻她了。
今天,他有机会了,光明正大的机会。
筱安被他压倒在雪地里,被他亲了。
回省城以后,筱安和乔睿东结伴来到养老院见乔老爷子。
振东和弟妹多多也在,早知道堂哥要结婚了,为他高兴。
振东和多多关系好像有点紧张,可多多一直待老爷子
很好,正在为老爷子削苹果。
只是,老爷子又瘦了。
兄弟俩很是心疼,可是没办法,老爷子不肯吃饭,在大家的努力劝说下才每顿只吃一点点,这样子已经是老爷子给大家的最大恩赐了。
听见孙子和筱安的婚讯,老爷子笑眯眯地说:“不是早就要结婚了吗?怎么还没结?快点儿!我等不了了!”
乔睿东现在,也只剩这么一个爷爷算作最亲近的人,他实在不忍心看他的亲人一个个离开,因此多加劝说,无非就是让爷爷好好吃饭,养好身体之类的话。
乔老爷子似乎不爱搭理他说这个,乔睿东也不敢再多说,怕稍微不注意引起父亲的话题,再气着老爷子。
筱安陪着他,和振东,弟妹在这里待了一天,老爷子很高兴,偶尔乐起来倒像孩子了。
是不是我们老去的那天都会这个样子。
如果身边有个伴儿,可能就不会如此寂寞吧!
结婚登记的事儿,没有浪费一丁点儿的时间。
第二天刚巧是个好日子,两个人就来到婚姻登记处排号儿登记了。
正因为这天是黄道吉日,所以人格外地多。
他们俩一进去就引起了一点骚动,俊男美女,任是谁都愿意多看几眼的。
这里头也不乏有离婚来的,还有几对和他们一样,甚至比他们年轻的情侣在这里等待着。
筱安和乔睿东坐在靠窗的座位。
才坐下不久,筱安电话就响了。
来电的人是师兄暮云凡。
好久没联络,筱安就和师兄多聊了几句。
暮云凡又提起了那个提议,“筱安啊!我还是觉得,如果有机会,就来这里看看,万恶的资本主义,还是有好处的啊!”
“我知道师兄,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的。”
漫长的等待还没结束,筱安的电话也讲了很久,乔睿东在一边儿坐着,大概内容都听了去。
她似乎有要出国的打算。
等她挂了电话,他问,“你要出国?”
“有机会的话,的确这么想过。”
“没听你说过。”
“你也没问啊!”
话题到了这里没有僵掉,只是,他们和旁边的人不太一样。
来离婚的,前排坐一个后排坐一个,中间儿夹个儿子或者女儿。
来结婚的,这一排上坐了好几对儿,都腻腻歪歪地黏在一起说悄悄话。
他们俩在这样的气氛烘托下显得有些冷静了。
他们一直觉得,对方是最好的归宿,对方是自己注定最爱的那个人,可这个时候,那样的甜蜜那样的轻松愉悦,在他们俩身上却并没有体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