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老陈,睡…睡了没?”
我刚脱了衣裳,正准备上床睡觉,就听见门外有人叫师傅的名字。
听这说话的方式,应该是咱们的理事陈结巴。
“咋了?”刚刚还在打呼噜的师傅抢在我前面支应了一声。
“来…来来活儿啦,隔壁王村的理事托人把信说请咱…咱…咱哥儿几个明天…去一趟。”
一口气说这么一长串词儿,也真是难为陈结巴了,他一说话,我就替他着急。
“谁死啦?”师傅躺在床上,也没有要起床开门的意向。
“听…听说…是王村…王…王老头儿家的…闺…闺女。明儿个…晌…晌午上山!”
“哦,知道了,回去吧。明儿个你先带人过去,我和大头吃了早饭再去。”
师傅说完,又响起了呼噜。门外的陈结巴道了声好嘞,也没了动静。
…
我叫大头,本名叫陈才。是这里远近闻名的“八大金刚”之一。
说是八大金刚,其实就是人死了帮人家抬棺材的。
金刚抬棺,这个风俗,不知道在咱们大陈村流传了多久,反正我也不去考究,只当是能混口饭吃的手段。
躺在床上的,是我的师傅瞎眼陈。
早年间,我爹娘在矿井里被双双砸死,留下我一个人,幸得他收留,才活到了现在。
五年前,师傅在抬棺的时候,瞎了一只眼睛,从此落下了个瞎眼陈的名号。
我也是那时候接替了师傅的位置,正式拜师入行,给死人抬起了棺材。
刚才的陈结巴,可是咱们八大金刚的理事,也是隔壁小陈村的小学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