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个死玩意,白白让人玩弄了,还彪呼呼的将孩子生了下来,生了下来不说,还领回来吃家里好几个月的饭,这下倒好了,让把孩子卖了她不卖,偷偷跑了,自己把小命都搭上了!我就是眼瞎,我怎么就答应我娘,嫁给你这个瘸子!”
院子里一个留着短发,长的像个矮冬瓜,长的满脸横肉的女人,跳着脚,指着面前一个蹲在门槛上,一直抱着脑袋的男人,使劲的骂着,声音越来越高,骂的起劲的女人,好像是感觉只骂不过瘾,晃悠着身子,一下子冲动男人面前,“啪啪”照着男人的脸,打了三个耳光。
蹲坐在门槛上的男人,木然的抬起头,两个脸上的手掌印红红的,看的清清楚楚,门口站在两个赤脚的孩子,已经吓的哇哇大哭,不停的摸着脸上的泪水。
“老大啊,要不就听娃他娘的话,你妹妹反正已经没了,人死如灯灭,要什么骨灰呢。家里紧缺的很,娃娃过完寒假又好交学费了,就别费那个路费钱了。家里的日子还得过不是。”
一位弯腰驼背,留着山羊胡子的老人,吸溜着鼻涕走了过来,很明显,女人骂街的声音和扇男人耳光的事情,老人都知道,但是这位老人,根本就没有能力,也不敢去训斥那个母夜叉一样的儿媳妇,只能劝导自己的儿子,想开些。
“儿子啊,你妹妹自己作的,咱们就当没有她这个人吧,别人家养个闺女,都能往家里弄些彩礼钱,就我养的这个闺女,是个真正的赔钱货,一分钱彩礼没有往家拿不说,还整出这样的事来,叫大家伙笑话死了,一出门都问问,是不是明芳抱着野种跑了,这不又让车撞死了,我上辈子造孽了,怎么能生出这样不中用的闺女!”
一个弯着腰,驮着背,脑袋后边胡乱的挽着一个发髻的老女人,拄着一根棍子,迈着一双小脚,晃悠悠的从屋子里来到了院子里。
杨小兵再也控制不住了。
没错,这家人正是王明芳的家人,一个天天骂天骂地的嫂子,一个从小患有小儿麻痹,走路一瘸一拐,
到了三十多终于娶了个离婚女人的哥哥,重男轻女,爱财如命,却只知道得过且过,像豢养牲畜一样养育了王明芳十几年的父母。
明芳啊明芳,你真是可怜啊,你怎么能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呢?错怪你了!错怪你了!有这样的家庭,怎么能够不想在城市里留下,怎么能不想利用自己仅仅拥有的青春的优势,去换取自己的生活呢?
可是啊,王明芳啊王明芳,你的原生家庭虽然实在是不像话,你如果能有一颗吃苦耐劳的心,能跟李春霞一样上进,或许现在的你,不会像现在一样,如此让人可叹可惜啊!
“请问是王明芳家吗?”李春霞站在门外,听的阵阵切切,李春霞恨不得将王明芳的骨灰盒立刻放到地上,实在是不愿意踏进这样没有亲情的人家半步。
院子里的叫骂声、争吵声、打闹声、哭泣声,随着里李春霞的询问声,一下子戛然而止。
刚刚院子里的那个又能闹又能打的矮冬瓜,晃悠着
粗短的身材来到了栅栏门前,咧着嘴巴看着出现的两个人,眼尖的矮冬瓜,一下子看到了趴在杨小兵怀里的天天。
“吆吆吆,野种你回来了,你娘死了,你就回来了,你回来干什么?这个家可是容不下你这个吃闲饭的杂碎!”矮冬瓜一眼看见天天,掐着腰立马信口雌黄的叫骂起来,边骂边指着天天。
“野种你怎么不去找你爹娶啊,你娘不要脸,拿着身子让男人玩弄,丢人都丢死了,婊子,生下你来干什么?是故意的让车子撞死是不是,你娘死了,一了百了了,你还想着回来吃闲饭啊,我告诉你个小杂种,这个家没有你一点关系!”
矮冬瓜边骂边跳着,一不留神脚底下一块冰,没站稳的矮冬瓜,滋溜一下子滑倒了,半天爬不起来,接着拍着地面骂起来。
“王明芳你个死玩意,你死就是死了,你还回来折腾我,不要脸的你死了就在做个野鬼吧,别回来丢人现眼的!王家祖坟你也不会让你进去,你给王家丢老
人了!”